“第四,建‘三层防伪’。钞纸用北海海藻纸、祁连狼毒草纸、云中桑皮纸三层裱糊,浸药水后刀剑难破,水火难侵。图案由西域雕版大师设计,有暗纹、微雕、隐形印记。且每张钞有独一编号,发行、流通、回收全程记录,可追溯至每一张。”
“第五,严刑护法。私造纸钞者,凌迟,诛三族;拒收银钞(在官府指定场合)者,罚十倍;哄抬物价、歧视银钞者,抄没家产。刑部设‘银钞缉查处’,专司此类案件。”
陈宣讲完,堂中寂静。老臣们面面相觑,商人代表交头接耳。
诸葛明轻摇羽扇,打破沉默:“纸钞若成,其利有五:一免铜荒,二便商旅,三减运输之险,四增官府调控之力,五显北境主权。然核心确在‘信誉’二字——如何让第一个接过银钞的农人相信,这张纸不是骗局?”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萧北辰。
第四幕:萧北辰的决断
更漏指向子时。萧北辰从主位起身,走到堂中央那幅巨大的《北境九郡坤舆全图》前。地图上,商道如血脉,城池如关节,而此刻正因“钱荒”而多处淤塞。
“诸君,”萧北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今夜所议,非止于解钱荒,更关乎北境何以立世。”
他手指点向地图上的雁门关:“中原朝廷为何能制我北境?除兵马外,更有经济枷锁。他们掌控铜矿、铸钱之权,可随时以钱法扰我。今日是钱荒,明日便可倾销劣钱,吸我物资。后日可禁铜出境,断我铸钱之材。经济命脉操于人手,何谈自立?”
转身面向众人,萧北辰目光如炬:“崔公忧纸钞失信于民,沈会长恐后世之主滥发,此皆肺腑之言。然若因惧失信而不敢立信,因恐后世而废当代,岂非因噎废食?历代王朝,初立时谁不想千秋万代?制度崩坏,非天灾,实人祸。而人祸,可防。”
他走回案前,取出一柄短剑,“铮”一声拔出半截,寒光凛冽:
“今夜,孤以北境都督、萧氏家主之名立誓:北境银钞,永与金银铜钱等值,随时可兑。若违此誓,犹如此案——”
剑光一闪,紫檀木案角应声而落!
满堂悚然。崔琰等老臣慌忙伏地:“主公不可!万万不可!”
萧北辰还剑入鞘:“此案价值百金,斩其一角,损十金。孤之信誉,何止万金?今日斩案为誓,便是告知天下:北境银钞之信誉,重逾千金,孤以名誉、权位、乃至性命作保。”
他随即宣布三条铁律,命书记官当场记录,刻碑备用:
“第一律:准备金不足,绝不发钞。 北境银钞之发行,必以十足金银铜钱为本。每发一贯钞,库中必有一贯钱等值之物。此律刻于铸币局、各银号门前石碑,百姓皆可观之、督之。”
“第二律:发钞须七人合议,缺一不可。 七人为:孤、丞相诸葛明、户部尚书陈宣、工部尚书离火、户部侍郎崔琰、商会公推代表沈万金、百姓公推代表(由各郡推举轮值)。增发一毫,须七人共签印信,少一不可。孤若擅自增发,百官可拒不执行,百姓可拒用新钞!”
“第三律:设独立之监督司。 银钞监督司直属御史台,与户部、银号无隶属。司正由刚正敢言之臣担任,可随时突击检查三地金库,调阅所有账目。每季公布准备金数额、银钞流通量,白纸黑字张贴于各城城门。”
萧北辰环视众人:“有此三律,可能取信于民?可能防后世之弊?”
堂中寂静片刻。沈万金老泪纵横,伏地叩首:“主公如此…如此自缚手足,以诚待民,小民…小民若再疑,便不是人了!北境商会,愿首个使用银钞,并担保流通!”
崔琰长揖及地:“老臣…老臣愚钝,只见前朝之弊,未见主公之诚。有此三律,老臣愿为银钞监督司首任司正,以余生护此钞信!”
“臣等附议!”“草民附议!”
声浪如潮。萧北辰扶起崔琰、沈万金:“信誉如琉璃,铸之难,毁之易。银钞成败,不在纸,而在人心。望诸君与孤同心,护此北境血脉。”
第五幕:银钞诞生
决议既下,北境这架庞大的机器全力开动。
工部之责:离火亲赴北海,督造钞纸。工匠发现,北海沿岸一种名为“铁线藻”的海藻,纤维坚韧异常,煮熟捣烂后与云中桑皮、祁连狼毒草根混合,所造纸张呈淡青色,撕之不裂,水浸三日不烂,火烤仅焦边。更有趣的是,纸张在阳光下隐现细密波纹,如同海浪——此为天然防伪。
雕版大师来自碎叶,名唤阿罗多,祖辈为波斯细密画匠。他闭门三月,设计出五幅图案:
壹贯钞:正面北辰七星,背面万里长城雪景,暗纹为北境九郡地图微雕。
伍佰文:正面定北堡雄姿,背面北海盐场劳作图,暗纹为盐晶纹。
壹佰文:正面萧北辰侧影(仅轮廓),背面农夫耕织,暗纹为麦穗。
伍拾文:正面官银号建筑,背面市集交易,暗纹为铜钱连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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