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巡夜守军的惊呼声响起。
几乎是同时,校场中央的烽火台草垛被投入火油罐,一支火箭准确命中。“轰”的一声,三丈高的草垛化为冲天火炬,将半个城堡照得亮如白昼!
“敌袭——!”
警钟疯狂敲响,堡内守军从梦中惊醒,慌乱地披甲执兵,却不知敌在何方。马厩的火势向粮仓蔓延,黑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时,堡墙东南角“轰隆”一声闷响——鲁舟下令引爆了埋设在冻土洞内的火药包。虽然量小,但足以将那个小洞炸成一个大缺口,松动的夯土哗啦啦塌下一片,露出一个可容两人并行的破口!
“朔风营——冲锋!”
雪沟中等待已久的乌尔罕看到火光和烟尘,怒吼上马。两千骑射手如雪崩般涌出,马蹄敲击冻土的声音如闷雷滚过雪原。箭雨率先覆盖堡墙,将那些试图堵住缺口的守军射成刺猬。
乌尔罕一马当先,冲过护城河冰面,直扑缺口。他的弯刀在火光中划出寒芒,第一个踏进堡内,迎面将一名西辽什长劈翻在地。
“北境军入堡!降者不杀!”
第五幕:烽火连城
战斗在半个时辰内结束。
狼牙堡守军本就不多,又遭内外夹击、火攻扰心,士气瞬间崩溃。部分试图从北门突围的骑兵,刚出堡门就被朔风营的骑射覆盖,人马皆毙于雪地。其余守军或降或死,堡内重要建筑尽数陷入火海。
韩重亲率三百亲卫入堡时,乌尔罕已控制局面。鲁舟满脸烟灰,正指挥工兵将缴获的火油、烈酒泼洒在武库和剩余粮仓上。
“将军,俘获西辽副尉一人,什长三人,士卒二百余。缴获完好战马八十匹,弓弩三百副,粮草约五百石——但大半已烧毁。”乌尔罕汇报道。
韩重扫视火场。粮仓方向火焰最高,那是鲁舟刻意为之——将未燃的粮袋堆在房梁下,浇油引燃,确保烧透。
“不留活口?”乌尔罕低声问。按北境军律,俘获敌军军官可换赏。
韩重沉默片刻,摇头:“押走副尉和什长,其余……处决。我军即刻要撤离,不能留俘虏拖累。”
命令被冷酷执行。降卒被驱赶到校场角落,弓弦声与短促的惨呼在火光中断续响起。那名西辽副尉被捆缚双手,嘴里塞了麻核,眼睁睁看着部下被杀,目眦欲裂。
“要怪,就怪你们大王与草原勾结,犯我北境。”韩重从他身边走过,语气平静,“带下去,交给主公审问。”
冲天大火映红夜空,浓烟在西北风的推送下,直扑十里外的轮台城。城头警钟长鸣,烽火台接连燃起三道烽烟——那是最高级别的敌袭警报。
轮台守将耶律速浑站在城楼上,脸色铁青。他看得清楚,狼牙堡方向火势滔天,隐约有喊杀声随风传来。而城南的“北境大军”营寨依旧灯火通明,鼓声未歇。
“将军,是否出城救援?”副将急切问道。
耶律速浑死死盯着远方。他手中只有三千守军,其中半数是新征的戍卒。若城南真是北境主力,自己出城救援,很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若狼牙堡失陷,他作为主将也难逃罪责。
犹豫之间,狼牙堡方向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唯余大火燃烧的噼啪声。紧接着,一队约三百人的北境骑射手突然从侧翼雪原冒出,疾驰至城下一箭之地,张弓便射。箭矢多落在城墙外壁,但其中夹杂着绑有书信的响箭,“哆哆哆”钉在城楼木柱上。
亲兵取下书信呈上。耶律速浑展开,上面只有一行用炭笔写就的契丹文:
“今焚尔前哨,以示警诫。若再勾结草原犯境,下次烧的,便是轮台粮仓。——北境萧北辰麾下,韩重。”
耶律速浑手一抖,羊皮纸飘落雪中。他再抬头时,那队骑射已如鬼魅般消失在雪幕之后。城南的“大军”营寨,也开始有序后撤,篝火渐次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将军……”副将声音发颤。
“紧闭城门,严加防守。”耶律速浑深吸一口气,“派快马向肃州、甘州求援,就说北境军至少万人犯境,狼牙堡已失,轮台危殆!”
他不敢说实情——不敢说可能只有几千敌军,不敢说自己被疑兵所惑按兵不动。他只能夸大敌情,将责任推给“北境大军压境”。
而这,正是韩重要的效果。
第六幕:战略涟漪
寅时末,北境军已撤离狼牙堡十里,在一处背风的河谷集结。
清点伤亡:战死四十七人,伤一百二十余人,多是工兵潜入时与守军近战所致,以及朔风营冲锋时的箭伤。缴获则颇为丰厚:除战马、弓弩外,还有西辽东部边防的兵力布防图(从副尉身上搜出)、二十副完好的铁甲,以及最重要的——从狼牙堡武库中缴获的三十桶“猛火油”(西辽自制的石油燃烧剂)。
韩重令工兵将猛火油分装,每桶五斤,交由朔风营携带。“此物比我们自制的火油更烈,留待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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