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朔方城新开设的“汇通商号”里,年轻的掌柜沈明远正在向几位老派商人解释他设计的“复式记账法”。他带来的年轻账房们,熟练地运用着统一的账簿格式,将进出款项、资产损益记录得清晰明了,一目了然。“此法虽初学繁复,但长久来看,不仅能防弊漏,更能清晰把握商号经营全貌,利于决策。”沈明远自信地阐述着。起初,老商人们将信将疑,但数月后,当他们发现自己能更快地掌握各地分号的运营情况,并能更准确地预测市场变化时,终于对这群“学院派”商人刮目相看。
还有一些学子,则利用对北境律法和各地物产的了解,开始尝试组建跨区域的商队联盟,统一采购、运输、销售,降低风险,提高利润。北境银号中,也出现了更多年轻的面孔。他们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存贷业务,开始尝试设计更复杂的金融产品,如针对大宗贸易的“承兑汇票”,针对工坊建设的“分期借贷”,这些新兴的金融工具,虽然尚处雏形,却极大地润滑了北境日益庞大的贸易网络,满足了不同层次的资金需求。
第六幕:骨干网络·无形的凝聚力
这些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新鲜血液,迅速注入北境这台日益庞大、复杂的统治机器之中。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或许职位尚不高,大多处于中下层,却恰恰构成了北境政权最为坚实、也最具活力的中层骨干网络。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纽带——同窗之谊。曾在北辰学院或各地郡学共同求学的经历,使得他们即便分属不同系统、不同地域,沟通起来也更为顺畅,协作更加默契。文官与武将之间,因曾同场竞技过兵法推演或聆听过同一堂政论课,减少了隔阂;工匠与学者之间,因在格物院有过合作,增加了理解;甚至胡人与汉人官员,也因共同的教育背景,能够超越族群的界限,为了北境整体的利益而共同努力。这种基于共同知识和价值观形成的凝聚力,比任何强制性的命令都更为牢固和持久。
萧北辰通过暗辰卫的密报和各级官府的常规汇报,密切关注着这些年轻人的成长与表现。他欣喜地看到,一个属于北境自己培养的、具备现代(相对于此时代)知识体系和强烈北境认同的新生代统治集团,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崛起。他们不再是依附于他个人魅力的零星追随者,而是北境制度本身结出的果实。
第七幕:北辰之喜·光网初成
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诸葛明将最新一批人才任用与考核的汇总文书呈报给萧北辰。文书上详细记录着陆文渊在户曹的建言、阿古拉调解部落纠纷的经过、墨桓水轮机的进展、苏蕙在军中的改革、秦风的后勤策划、巴特尔的练兵成果,以及那些在商界崭露头角的学子们的情况。
萧北辰一页页仔细翻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最终,他合上文书,畅快地大笑出声,声震梁宇。
“好!甚好!”他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窗外,朔方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与天际初生的星辰交相辉映,勾勒出一派生机勃勃的盛世夜景。“昔日我等人手匮乏,凡事亲力亲为,犹自捉襟见肘。如今,文能安邦定策,武能驭军靖边,工能利器强产,商能通财富国!此方为国运昌隆之象,根基稳固之兆!”
在他的左眼星辉视野中,此刻的北境疆域,不再仅仅是依靠他自身星辉吸引而来的、依附于他的零星气运光点。而是化作了无数自行发光、大小不一、却同样璀璨的星辰!这些星辰,代表着陆文渊、阿古拉、墨桓、苏蕙、秦风、巴特尔、沈明远……代表着所有正在北境各处岗位上发光发热的新生代人才。它们彼此之间,通过那无形的同窗之谊、共同的理念和高效的行政网络,连接成线,交织成面,最终构成了一张覆盖北境全境的、稳固而充满生机的光网!这张网,自行汲取着北境大地的养分,又在反哺着这片土地,生生不息。
萧北辰负手而立,任由秋夜的凉风吹拂面颊,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展望。他转过身,对静立一旁的诸葛明郑重说道:“诸葛先生,人才培养,乃百年大计,永无止境。此乃我北境强盛不衰之根本,需持之以恒,代代相继,不可有一日懈怠!”
诸葛明深深一揖:“主上明见。臣等必竭尽全力,使我北境人才之泉,奔流不息。”
人才辈出,意味着北境终于彻底摆脱了创业初期对萧北辰、诸葛明、赵铁鹰等少数核心精英的过度依赖,成功建立起了健康、可持续的人才生产、选拔与更新机制。这标志着北境政权从此进入了内部良性循环的成熟阶段,为其未来的长治久安、开疆拓土乃至问鼎天下,奠定了最宝贵、也是最坚实的人力资源基础。一个属于北境的新时代,正由这些年轻的星辰们,亲手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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