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资本的催化——黄金时代的序曲
北境府库的空前充盈,如同奔涌的江河,为曾经干涸的科技研发领域带来了充沛的活水。萧北辰站在新落成的格物院主楼顶层,俯瞰着下方日益扩大的工辎营坊区和学院内步履匆匆的学者、工匠,左眼星辉流转,映照出无数交织的数据流与能量脉络。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认识到,钢铁洪流与商业网络固然是霸业的双翼,但真正决定能飞多高、多远的,是深植于土壤之下的科技之根。
在他的强力推动下,海贸带来的巨额利润,被系统性地、成规模地划拨给离火主持的工辎营和北辰学院格物院。这并非简单的资金注入,而是一项深思熟虑的战略投资。款项被划分为基础研究经费、专项技术攻关基金、杰出人才津贴以及极具诱惑力的“奇技悬赏”。
格物院内,原本因资源匮乏而停滞的项目重新启动。一位名叫墨衡的老匠师,拿着批下的充足经费,双手颤抖,他钻研多年的水力传动模型终于可以制作实体进行验证。工辎营中,冶炼炉日夜不息,新的耐火材料被尝试,新的风箱设计被测试,工匠们不再需要为一块好铁、一筐焦炭而精打细算。
悬赏榜文贴满了各工坊和学院的布告栏,从“提升刀剑锋锐度一成”到“设计更高效的船舶帆索系统”,每一项都标明了令人心动的赏格。一时间,“技术致富”不再是空谈。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年轻工匠,因改进了箭簇的锻造模具,使得生产效率提升三成,不仅获得了巨额奖金,更被离火破格提拔为工师。此事极大地刺激了所有人的热情,一种勇于创新、崇尚实学的氛围在北境的技术圈层中迅速形成。知识和技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与财富和地位挂钩。
第二幕:材料的革命——钢铁与纸张的涅盘
在严格保密的工辎营核心区域,离火亲自督阵的“扶桑刀逆向工程”已持续了数月。灯火通明的实验工坊内,回荡着富有节奏的锻打声和淬火时的嘶鸣。他们面前摆着几柄精心挑选的扶桑刀,刀身弧度优美,寒光凛冽。
攻关过程远非一帆风顺。扶桑刀独特的“三枚合”结构(软铁心材、硬铁皮材交互锻打)以及复杂的“覆土烧刃”局部淬火技术,让北境习惯了整体淬硬的工匠们屡屡受挫。不是刀身变形,就是韧性不足,易脆易折。
“又失败了!”一个满脸烟灰的工匠沮丧地看着手中再次断裂的刀条。
离火拾起碎片,仔细审视断口,沉声道:“勿躁。失败乃成功之母。记录,此次淬火水温偏高,覆土配方中黏土比例或许不足,导致冷却速度过快。”他身边跟着几位格物院的年轻算学生,负责记录每一次试验的参数,试图从数据中找到规律。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一位曾在山中打造猎户刀具的老匠人,在观摩了无数次失败后,小心翼翼地提出:“管事,俺看那扶桑刀的纹理,像是反复折叠锻打出来的。咱北境的灌钢法本就讲究融合生熟铁,何不尝试在灌钢后,再加以折叠锤炼,或许能兼得其利?”
离火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他立刻调整思路,结合北境成熟的灌钢法作为基础,融入折叠锻打以均匀材质、去除杂质,再精确控制覆土烧刃的工艺,对刀刃部分进行局部强化。
又经过数十个日夜的尝试,当一柄新刀从特制的淬火液中取出,发出清越的龙吟之声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离火亲自打磨开刃,只见刀身呈现出一种连绵如流水的暗纹,寒光内敛,仿佛蕴含着生命。
测试场上,气氛凝重。离火命人取来北境制式战刀、缴获的优质草原弯刀以及一具轻型铁甲。互斫测试开始,新刀挥下,制式战刀应声而断,断面光滑;再斩草原弯刀,弯刀刃口崩开巨大缺口,新刀仅留下细微白痕,擦拭即去;最后劈向铁甲,一声刺耳摩擦后,甲叶被斩开一道深痕,而刀身无恙。
“成功了!主公,我们成功了!”离火难掩激动,捧着这柄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战刀,快步来到萧北辰的帅府。
萧北辰接过刀,手指轻弹刀身,聆听其声,又仔细观瞧那流水般的纹理。他走到院中试刀的木桩前,挥刀横斩,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切口平滑如镜。
“好!此刀刚柔并济,锋锐无匹!离火,此乃大功一件!”萧北辰抚刀赞叹,“此钢以何命名?”
“此钢诞生于北境,得益于主公之志,我等愿称之为‘北辰钢’!”离火肃然道。
北辰钢的成功,不仅仅是多了一种优质兵器材料。它意味着北境的军械质量,从刀剑、长矛矛头、甲片,到水力机械的关键传动部件,都将迎来一次整体的、跨越式的提升。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工坊,对“倭纸”的研究也取得了突破。工匠们发现,倭纸之所以柔韧且成本较低,在于其原料中使用了大量的楮树皮等韧皮纤维,并经过了反复的捶打和漂洗。北境原有的造纸工艺多以麻、竹为主,质地相对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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