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技巧,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骑兵对冲,胜负只在接触的那一刹那!比拼的是平日里千锤百炼的阵列,是胯下战马的素质,是手中兵刃的锋利,是身上甲胄的坚固,更是胸腔里那颗无畏死亡的勇者之心!
要么,用你的长槊将敌人挑落马下;要么,用你的身躯为身后的同袍撞开一条血路!这里,是勇者的试炼场,也是懦夫的坟场!
**第四幕:槊影刀光**
惊天动地的碰撞之后,便是更加惨烈和混乱的近距离绞杀。
两支骑兵的先锋已经完全楔入了对方的阵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一里的、不断旋转、收缩、膨胀的死亡漩涡。在这个漩涡里,个人的武勇被放大到极致,同时也渺小如尘埃。
飞羽骑的马槊在失去冲锋速度后,长度反而成了些许累赘。但他们立刻展现了极高的单兵素质,许多人毫不犹豫地弃槊抽刀,或者拔出备用的短矛、骨朵,与敌人展开贴身肉搏。他们的骑刀轻快而锋利,专挑金帐重甲连接的缝隙下手——腋下、颈侧、大腿内侧,刀光闪过,便是血光迸现。
而金帐骑兵则依靠着厚重的铠甲,往往硬扛着不是很致命的攻击,挥舞着弯刀或重型骑矛,进行势大力沉的劈砍突刺。他们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一旦命中,非死即残。一名飞羽骑灵巧地躲过劈砍,骑刀精准地划开了对手的咽喉,但还没来得及喘息,旁边一名金帐骑兵的重矛就将他连人带马捅了个对穿。
鲜血浸透了土地,使得地面泥泞不堪,滑腻无比。战马在血泥中奔驰、跳跃,不时有骑士因为坐骑失蹄而摔落,随即被无数马蹄淹没。
在这片混乱的中央,两股最强大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牢牢吸引着彼此的注意。
赵铁鹰的长槊依旧在挥舞,如同一条拥有生命的黑色巨蟒,槊影纵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刺出了多少槊,挑翻了多少敌人,只知道机械地格挡、刺击、回收,然后再重复。铠甲上布满了刀痕和凹陷,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截衣袖,但他恍若未觉。
巴图同样如此,他那柄巨型弯刀上已经崩开了好几个缺口,沾满了粘稠的血浆和碎肉。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每一次挥刀都带着风雷之声,将敢于靠近的飞羽骑连人带甲劈开。他的重甲上更是插着几支断箭,还有一道被马槊划开的狰狞口子,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
两人在乱军之中,目光终于跨越了重重人浪,死死地锁定了对方。
“赵铁鹰!纳命来!” 巴图声如洪钟,带着无尽的暴戾和自信,他催动战马,如同一辆重型战车,蛮横地撞开挡路的双方士兵,直扑赵铁鹰。
“蛮夷酋长,也配与我争锋!” 赵铁鹰眼神锐利如刀,毫无惧色,一提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随即四蹄腾空,迎着巴图冲去!
“铛——!”
槊尖与刀锋第一次交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两人身形都是微微一晃,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巨大力量,心下都是一凛。
“好力气!” 巴图狞笑,弯刀顺势下滑,削向赵铁鹰的马腿。
赵铁鹰长槊一抖,槊杆精准地磕在弯刀侧面,将其荡开,同时槊尾如毒蝎摆尾,猛地戳向巴图的面门。
巴图猛地一仰头,槊尾带着恶风从鼻尖擦过。他趁机一刀横斩,拦腰砍来!
赵铁鹰一个镫里藏身,整个人挂在马腹一侧,弯刀贴着马鞍掠过,削断了几缕马鬃。他旋即翻身上马,长槊借着起身的力量,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砸,直取巴图头顶!
“咚!”
巴图举刀硬架,槊杆砸在刀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巨大的力量让巴图身下的战马都不由自主地屈了一下前蹄。
“铛!铛!铛!……”
两人彻底纠缠在一起,槊影与刀光疯狂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打铁,震得周围混战的士兵耳膜生疼,不由自主地为他们让开一小片圈子。战马盘旋、嘶鸣、冲撞,马蹄将脚下的血泥踏得飞溅。
赵铁鹰的槊法刁钻狠辣,迅捷如电,充分利用马槊的长度和灵活性,不断寻找巴图重甲的缝隙,咽喉、眼窝、关节,都是他攻击的目标。而巴图则仗着身披重甲,防御力惊人,刀法大开大合,往往以伤换伤,以力压人,那柄巨型弯刀挥舞起来,仿佛一道死亡旋风,逼迫赵铁鹰不断格挡闪避。
一时间,两人竟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难解。但周围的战局,却对飞羽骑渐渐不利。金帐骑兵的重甲和蛮力在混战中占据了优势,飞羽骑虽然骁勇,但先前凿穿乃蛮部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面对这支生力军般的重骑,伤亡开始急剧增加,阵线被压迫得缓缓后移。
**第五幕:北辰之佑**
赵铁鹰一槊刺向巴图腋下,被其用臂甲格开,溅起一溜火星。巴图反手一刀劈来,赵铁鹰回槊格挡,却被刀上传来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麻,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动作不由得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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