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梁山泊的春意渐浓。湖畔柳絮纷飞如雪,新播的麦苗在田野间铺开一片嫩绿。就在这生机勃勃的时节,一支特别的队伍来到了梁山脚下。
来者约二十余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文士,面容清癯,三绺长髯,身着青色锦袍,颇有几分气度。他们打着“江南圣公使者”的旗号,被水军巡逻船拦在了金沙滩外。
“方腊的人?”李俊接到禀报时,正和阮小二在船坞检查新船的进度。他皱起眉头,“他们来做什么?”
阮小二冷笑:“还能做什么?听说方腊在江南闹得挺大,占了六州五十二县,自称‘圣公’。怕是看咱们梁山势大,想来结盟呗。”
李俊沉吟片刻:“这事得禀报总头领。你先带人去接,客气点,但别让他们乱走。我这就去主寨。”
半个时辰后,军机堂内气氛凝重。陆啸坐在主位,左右是朱武、林冲、鲁智深、卢俊义、关胜等核心头领。
“江南距此数千里,方腊怎么会想到来梁山结盟?”林冲疑惑道。
朱武捻着胡须:“恐怕是声东击西之策。方腊在江南,朝廷必派重兵围剿。他若能与咱们结盟,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也能牵制朝廷部分兵力,减轻江南压力。”
鲁智深一拍桌子:“那咱们不能上当!洒家听说方腊那厮,装神弄鬼,说什么‘得天书,承天命’,跟宋江哥哥当年一个路数!咱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套,岂能再跟他搅和?”
关胜却道:“鲁大师言之有理,但此事还需谨慎。方腊能聚众数十万,连下数十城,必有过人之处。即便不结盟,见见使者,探探虚实也是好的。”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都投向陆啸。
陆啸一直静静听着,这时才开口:“见,当然要见。不仅要见,还要大张旗鼓地见。朱武兄弟说得对,方腊是想借咱们牵制朝廷。但反过来,咱们何尝不能借他探探朝廷的虚实?”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江南富庶,方腊若能站稳脚跟,确实能分担朝廷压力。但问题在于——方腊成不了气候。”
“总头领何以如此肯定?”卢俊义问。
“三点,”陆啸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方腊起事靠的是摩尼教,装神弄鬼能聚一时之众,却不能长久。第二,江南虽富,但无险可守,朝廷水师一到,他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第三,也是最关键的——方腊此人,志大才疏,占了点地盘就急着称王称帝,内部已生裂痕。”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即便如此,咱们也要热情接待。一来显示梁山气度,二来……咱们的盐商、布商要去江南做生意,多条路子总是好的。”
众人恍然。
“燕青,”陆啸吩咐,“去请使者上山。在聚义厅设宴,所有头领作陪。记住,场面要热闹,礼数要周到。”
“是!”
当日下午,聚义厅张灯结彩。虽然宋江时期的“聚义厅”牌子早已换成了“军机堂”,但今日为接待外客,特意恢复了旧称。厅内摆开二十桌酒席,梁山大小头领几乎到齐。
使者被请进来时,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这场面震了一下。只见厅内济济一堂,左边一列以林冲为首,豹头环眼,不怒自威;右边一列以卢俊义为首,面如冠玉,气度雍容。正中主位上,陆啸一身简朴青衫,年轻得不像话,但眼神沉静如渊,让人不敢小觑。
“江南圣公座下使者陈宣,拜见梁山陆总头领。”那文士躬身行礼,姿态恭敬但不卑不亢。
陆啸起身相迎:“陈先生远道而来,辛苦。请上座。”
双方分宾主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陈宣起身举杯:“陆总头领,诸位梁山好汉,陈某代圣公敬诸位一杯!圣公常说,天下英雄,除了他江南义军,便数梁山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举杯共饮。鲁智深抹了把嘴,直来直去地问:“陈先生,你们那个圣公,到底有多大本事?听说占了江南半壁?”
陈宣微微一笑,颇有得色:“不敢瞒鲁大师。自去岁十月起兵,圣公已连克睦州、歙州、杭州、婺州、衢州、处州,拥兵三十万,百姓归附者逾百万。如今江南震动,朝廷已调集重兵,却屡战屡败。”
他顿了顿,看向陆啸:“圣公素闻梁山威名,陆总头领更是少年英雄,数月间便整顿军伍,革新政事,气象一新。圣公愿与梁山结为兄弟之盟,南北呼应,共抗暴宋。不知陆总头领意下如何?”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陆啸。
陆啸放下酒杯,笑容温和:“圣公雄才大略,陆某佩服。梁山不过占据一泊,兵不过数万,岂敢与圣公平起平坐?”
“总头领过谦了,”陈宣忙道,“梁山虽地小,但兵精将勇,八百里水泊天险,朝廷屡攻不破。若能与江南结盟,南北夹击,何愁大事不成?”
“陈先生说得有理,”陆啸点头,“只是……梁山与江南相隔数千里,中间有朝廷重兵把守。这盟约如何履行?如何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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