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灭油灯，在黑暗中静坐。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
而梁山的夜，却暗流汹涌。
许多人都没睡。
林冲在军营里，召集了所有心腹，部署明日的行动。鲁智深在骑兵营，把五百骑兵分成十队，每队都领了密令。武松在执法队，检查兵器铠甲，准备随时动手。
石秀的人，像鬼魅一样在梁山各处活动。他们找到那些对招安不满的头领，悄悄告诉他们：“明日重阳宴，吴用要在酒里下毒，毒杀反对招安的人。你们若是不想死，就早做打算。”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烧得许多人夜不能寐。
关胜在自己的院子里，擦了一夜的刀。呼延灼在灯下独坐，长吁短叹。卢俊义站在窗前，望着聚义厅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都知道了明日的阴谋，也都知道，梁山的天，要变了。
而此刻的聚义厅里，王英正在训斥一个伙头军小头目。
“明日的酒，你可看好了？”王英瞪着眼，“那坛贴着红纸的，是特酿的菊花酿，只给陆啸一个人喝。听明白没有？”
小头目战战兢兢：“明……明白。可是王头领，这酒……”
“这什么这！”王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叫你做你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脑袋！”
小头目吓得连连点头，可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异样。
他是陆啸的人。
三天前，时迁就找过他，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原本就看不惯王英这些人欺压兄弟、贪墨公款，如今听说他们要毒杀陆头领，更是义愤填膺。
他答应了时迁，要当这个证人。
夜，越来越深。
雨停了，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洒下清冷的光。
那光照在梁山泊上，照在聚义厅上，也照在许多不眠人的心上。
明日，就是重阳节了。
按梁山的规矩，重阳节要摆宴聚义厅，所有头领都要参加，共饮菊花酒，共叙兄弟情。
可今年的重阳宴，注定不会太平。
一场大戏，即将开场。
而陆啸，就是这场戏的主角。
他要演的，是一出“将计就计”的好戏。
一出能改变梁山命运的好戏。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
明日，且看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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