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前夜,梁山下了一场秋雨。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聚义厅的瓦檐,也敲打着许多人的心。
吴用的书房里,油灯昏黄。宋江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吴用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雨,手中的羽扇轻轻摇动,可那动作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焦躁。
“军师,”宋江终于开口,“明日就是重阳宴了。你的计策,可有把握?”
吴用转过身,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可那笑容里却藏着几分狠厉:“哥哥放心,此计万无一失。酒是特酿的‘菊花酿’,我在其中一坛里加了‘七日散’——此毒无色无味,服下后第七日才会发作,状似突发心疾,神仙也查不出异样。”
“第七日?”宋江皱眉,“为何不立时发作?”
“立时发作,太过明显。”吴用解释道,“陆啸在梁山声望正盛,若在宴会上当场暴毙,定会有人怀疑。七日之后发作,谁还能想到是重阳宴上的酒有问题?到时候,咱们只说他是操劳过度,突发急病,谁敢不信?”
宋江沉吟片刻:“好。只是……此事太过凶险。若败露了……”
“不会败露。”吴用斩钉截铁,“我已经安排妥当。明日宴会上,那坛加了料的酒,只给陆啸一个人喝。斟酒的是王英的心腹,绝不会出错。陆啸一死,他的党羽群龙无首,咱们便可趁机收编他的兵马,重整梁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寒光:“到那时,哥哥想招安便招安,想自立便自立,再无人敢反对。”
宋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就按军师说的办。只是……此事过后,梁山兄弟怕是要离心离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吴用冷冷道,“陆啸不除,梁山永无宁日。哥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窗外雨声更急,像在为这阴毒的计策伴奏。
可他们不知道,就在这间书房的屋顶上,一个黑影正伏在瓦片上,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时迁。
这个梁山第一神偷,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趴在这里了。他屏住呼吸,像一块石头,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纹丝不动。
直到书房里的灯熄灭,宋江和吴用各自离去,时迁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夜中。
一刻钟后,时迁敲响了陆啸的门。
“进。”
时迁闪身进屋,浑身湿透,却顾不上擦,急声道:“陆头领,大事不好!吴用要在明日的重阳宴上下毒害你!”
陆啸正在灯下看书,闻言抬起头,神色平静:“细说。”
时迁把听到的一五一十说了。末了,他喘着气道:“陆头领,这可怎么办?要不……咱们明日不去了?”
“不去?”陆啸笑了,“为何不去?他们既然设好了局,咱们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一番苦心?”
时迁一愣:“陆头领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陆啸放下书卷,眼中闪着锐利的光,“他们不是要下毒么?好,咱们就让他们下。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他们怎么收场。”
“可是那毒……”
“放心。”陆啸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安道全兄弟特制的解毒丸,能解百毒。明日赴宴前,我先服下一粒。就算那‘七日散’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
时迁这才松了口气:“还是陆头领想得周到。那……咱们就这么等着?”
“不。”陆啸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雨,“咱们还要做几件事。第一,你连夜去找林冲、鲁智深、武松,告诉他们明日的计划。第二,让石秀把‘吴用要在宴会上毒杀反对招安的头领’这个消息,连夜散布出去。第三……”
他转身,眼中闪过寒光:“明日宴会上,我会带两个‘证人’去——一个是伙头军的小头目,他知道吴用下毒的事;另一个是安道全,他能当场验毒。”
时迁眼睛一亮:“妙!这样一来,吴用的毒计就彻底暴露了!”
“正是。”陆啸点头,“我要让所有头领都看清楚,宋江和吴用为了招安,已经到了不择手段、残害兄弟的地步。到那时,还有谁敢支持他们?”
时迁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办!”
他转身要走,陆啸又叫住他:“等等。还有一事——明日宴会前,你要想办法把王英那个心腹控制住。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他是关键证人。”
“明白!”时迁应声而去。
屋里又安静下来。雨声依旧,可陆啸的心却异常平静。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从宋江要夺他产业的那一刻起,从吴用献上削权之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两人之间必有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如今,他们先动手了。也好,省得他背上“以下克上”的恶名。
他要借这次毒计,彻底揭开宋江和吴用的真面目,让梁山上下都看清,谁才是真正为兄弟们着想的人。
“宋江哥哥,”陆啸低声自语,“别怪我。是你先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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