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低吼一声,好奇地抱着木杆,用粗壮的前臂和厚实的胸脯施加稳定的压力。利用熊的力量进行“压合”,远比人力更均匀持久。
待胶干透,箭镞便牢牢固定在箭杆上。最后,在箭尾括槽上方粘贴上几片打磨光滑的禽鸟羽毛,作为箭羽以稳定飞行轨迹。一支完整的青铜箭便诞生了。张魁看着熊大抱着一捆箭杆,憨态可掬又认真无比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
斧头和矛头的安装更为牢固。斧柄选用坚韧沉重的硬木,如枣木、青冈木,前端根据斧头銎孔的大小精心削制出榫头,同样涂满鱼鳔胶。安装时,需要将烧得滚烫的青铜斧銎迅速套在木柄榫头上,然后由几个壮汉合力用大木槌狠狠敲击斧头肩部,使其与木柄紧密楔合。冷却收缩后,斧头与木柄的结合便坚如磐石。
矛头的安装类似,只是矛杆更长,矛头的銎孔更细长,安装时对木柄榫头的笔直度和与銎孔的契合度要求更高。
有了锋利的箭矢,更需要强大的弓弩将其投射出去。鹰愁涧原有的猎弓多为单体木弓或竹弓,力道有限,难以发挥青铜箭镞的穿透优势。
金葵将目光投向了复合弓。他召集了山寨里几位曾做过猎户、懂得制弓的老手。
“单体弓,力有穷时。”
金葵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图,
“我们要造复合弓。以柘木为干,取其刚劲;内侧粘贴水牛角片,取其坚韧耐压;外侧粘贴牛筋,反复捶打、浸胶处理成细长柔韧的筋丝,取其弹性强劲!三层复合,以鱼鳔胶粘合,麻绳捆扎固定,阴干成形!”
这是一个缓慢而精细的过程。选取纹理顺直、无疤节的柘木段,削制成弓臂雏形,在炭火上小心烘烤弯曲定形。内侧贴上打磨光滑、弧度匹配的水牛角片,外侧则密密麻麻地粘贴上处理好的牛筋丝,如同给弓臂披上了一层坚韧的筋甲。每一层粘贴都需涂满胶液,用力压实,捆扎牢固。然后,便是漫长的阴干等待,需要数月之久,期间要不断调整捆扎力度,防止变形开裂。
为解燃眉之急,金葵下令先集中力量改造现有强弓,并在关键部位用青铜加固。
“弓弰受力最巨,木制易磨损变形。”
韩勾在弓弰处镶嵌上精心铸造的青铜套管,既保护了木料,又增加了挂弦点的强度。
“弓身中部握手处,加装青铜衬片,防滑抗压。”
这些青铜部件虽小,却如同给木弓穿上了部分铠甲,使其能承受更大的拉力而不易损坏。
与此同时,金葵心中更强大的杀器——弩,也在秘密研制。弩的关键在于弩机,一套精密的青铜杠杆和悬刀组合,用于挂住拉满的弓弦并在扣动扳机时瞬间释放。
金葵凭借记忆,用木炭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画出了复杂的弩机结构图:青铜铸造的“望山”、“牙”、“悬刀”、“牛”、“栓塞”……每一个部件都要求极高的精度和光洁度,相互配合必须严丝合缝,否则要么挂不住弦,要么无法击发。
“韩勾,此乃重中之重!”
金葵指着石板,神色无比凝重,
“你亲自带最顶尖的匠人,用最好的泥料制范,最精纯的铜水浇铸!不求快,但求一次成功!铸出毛坯后,精修打磨必须由你亲手完成,务求尺寸精准,配合无间!每一套弩机,都是未来克敌制胜的命脉!”
韩勾看着那繁复的图纸,深知责任重大,郑重地点头:
“大人放心!属下必竭尽全力,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武器生产如火如荼,但金葵并未忘记立身之本——采矿。木矿车在超负荷运输中暴露的脆弱,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石岳!”
他叫来负责运输的汉子,
“把矿车推来,拆!”
几辆破损和待修的矿车被推到了金葵面前。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断裂的轮轴和磨损的车架。
“木轴虽韧,难抵重载冲击和矿石磨损。”
金葵指着断裂处,
“换青铜轴套!”
他让韩勾铸造出中空的青铜圆筒,内径与坚韧的铁桦木车轴紧密配合,外径则略小于木轮毂的内径。安装时,将青铜轴套烧热胀大,迅速套在车轴两端的关键受力位置,冷却收缩后便紧紧箍住木轴,形成一道坚硬的“铠甲”。车轮滚动时,磨损和冲击首先作用在青铜套上,大大延长了木轴的寿命。
“车轮毂心与轴套接触处,加垫浸油硬木圈,减震耐磨。”
金葵又指着一处磨损严重的车架连接榫卯,
“此处受力复杂,木榫易松动断裂。改用青铜‘L’型角码加固!”
铸造出的青铜角码如同给关节套上了护甲,用青铜铆钉牢牢固定在木车架的关键连接处,极大地增强了整体结构的稳固性。
改装后的矿车再次投入运输,虽然依旧沉重,但运行时的“嘎吱”异响大大减少,在颠簸的木轨上行驶也平稳了许多。石岳推着加固过的矿车,载着满满一车矿石平稳驶过曾经让他心惊胆战的下坡路段,感受着车体扎实的反馈,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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