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青铜家伙,真顶用!比木头强十倍!”
时间在叮当作响的打磨声、胶液的微臭、木屑的纷飞和炉火不熄的微光中流逝。鹰愁涧的仓库里,合格的兵器部件开始堆积。
箭矢,一捆捆用皮绳扎好的青铜箭,镞尖闪烁着幽幽寒光,箭羽整齐。从最初的每天数十支,在流水线磨合顺畅后,逐步攀升至数百支。矛镞数量稍逊,但也初具规模。斧头则分为了战斧和实用的伐木斧、采矿斧。
第一批经过青铜加固的强弓也制作完成。弓臂上镶嵌的青铜部件在火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
而韩勾负责的弩机核心部件,在经历了数次失败,铸造砂眼、尺寸偏差、打磨过度导致配合松动后,第一套勉强可用的青铜弩机终于装配完成!它被小心翼翼地安装在一张用三层老柘木叠压胶合而成的强劲弩臂上,弩臂固定在一个厚实的木制弩床上。弓弦用的是反复揉制、浸油、坚韧无比的牛筋绳。
这一日,秋高气爽。温良早已按捺不住,大手一挥:
“挑地方!老子要试试咱们的新家伙!”
试锋选在鹰愁涧后山一片开阔的林地。标靶是十几步外一棵粗壮的松树树干,以及更远处挂在树枝上的几张鞣制过的厚野牛皮。
首先上场的是战斧。王猛手持一柄新装的青铜战斧,斧刃宽厚,寒光凛冽。他深吸一口气,助跑几步,暴喝一声,抡圆了臂膀,青铜斧划出一道慑人的弧光,狠狠劈在松树干上!
“咔嚓——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斧刃深深嵌入树干近半尺深!木屑纷飞!王猛用力拔出斧头,只见树干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楔形豁口,边缘木纤维被整齐切断。众人围上去,只见斧刃完好无损,只有极细微的卷口,用油石稍加打磨即可恢复锋利。温良看得眉飞色舞:
“好斧!够劲!”
接着是弓箭。赵吉拿起一张加固过的柘木弓,搭上一支青铜箭。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肌肉贲张,将弓拉至满月!弓臂发出轻微的呻吟,镶嵌的青铜部件稳稳承受着巨大的拉力。赵吉屏息,瞄准远处的野牛皮。
“嗖——!”
箭矢离弦,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噗嗤!”
箭镞轻易地穿透了坚韧的野牛皮,深深钉入后面的树干,箭羽兀自颤抖!拔下箭矢,只见皮甲上留下一个边缘整齐的孔洞。温良拍手叫好:
“好箭!够利!”
最后,也是最受瞩目的,是那架新制的弩。弩床沉重,需要放在一个木架上固定。韩勾亲自操作,他先用脚蹬住弩床前端的铜环,双手抓住坚韧的牛筋弩弦,腰背发力,全身重量向后压去!
“嘿——!”
弩弦发出紧绷的“嗡嗡”声,被缓缓拉开,最终“咔哒”一声脆响,稳稳地挂在了青铜“牙”钩上。弩臂被拉成了满弓,积蓄着恐怖的力量。韩勾的额头已见汗。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支特制的、更为粗重的弩箭放入箭槽,然后通过青铜“望山”瞄准了更远处、更厚的一叠野牛皮。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温良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
韩勾屏住呼吸,食指稳稳地扣住了青铜“悬刀”,轻轻向后一压!
“铮——!”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金铁机括撞击声!挂弦的“牙”瞬间下沉!
“嘣——!!!”
如同琴弦崩断,又似霹雳炸响!积蓄的巨力轰然释放!粗重的弩箭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乌光,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噗!噗!噗!”
连续三声沉闷的穿透声!那支弩箭竟然接连洞穿了叠在一起的三层厚野牛皮!余势未衰,深深扎进了后面一棵更粗的树干,只留下尾羽在外面剧烈震颤!
“嘶——!”
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威力,远超弓箭!
“好!好宝贝!”
温良狂喜,几步冲上前,一把推开韩勾,
“让老子也过过瘾!”
他迫不及待地学着韩勾的样子,脚蹬铁环,双手抓住弩弦,用尽全力向后拉拽!他天生神力,竟也勉强将强劲的弩弦挂上了“牙”钩。他兴奋地装上弩箭,学着瞄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温良动作过于粗暴,或许是弩机部件在刚才的极限发射后出现了微不可查的损伤,又或许是他挂弦时角度略有偏差。就在他手指扣上悬刀,即将发力的瞬间——
“嘎嘣——!!!”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裂声从弩机内部传来!
紧接着!
“嘣——啪!!!”
那根承受着恐怖拉力的牛筋弩弦,竟毫无征兆地从中崩断!
断裂的弩弦如同两条暴怒的毒蛇,带着巨大的动能狠狠反抽回来!一条狠狠抽在温良用来拉弦的右手小臂上!另一条则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溜血珠!
“呃啊——!”
温良猝不及防,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右手小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强大的反冲力也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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