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实习生,B区禁止单独操作。”周婷的声音清冷得像停尸房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她站在门口,平板紧贴臂弯,目光扫过冷藏柜,最后落在李炎身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炎不动声色地将标签卡塞回原位,嘴角扬起一抹懒散笑意:“哦,主任让我来核对封存记录,说这批档案下周要移交法务科。”他故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地方阴得能结冰,我都快冻成标本了。”
周婷眯了眯眼,正欲再问——
滋啦——!
整层灯光骤然闪烁,惨白的日光管噼啪炸裂,数个低温玻璃柜因电压波动发出刺耳的“咔”声,一道细长裂痕在主控柜旁蔓延开来。
警报器尖锐鸣叫,红光旋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烧焦的塑料味。
混乱瞬间爆发。
“电路故障?”周婷皱眉看向监控屏,却发现画面全数跳转为乱码,安全系统离线提示疯狂闪烁。
她下意识去摸通讯器,却发现信号中断。
就在这一秒的迟滞中,赵医生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浮现,默默将一个泛黄的档案夹塞进李炎手中。
两人没有对视,仿佛只是偶然擦肩。
但李炎清楚地感觉到,那夹子里的纸张,薄如刀锋,重若千钧。
他顺势弯腰,假装检查泄漏的制冷剂,实则迅速翻动照片——一张、两张、三张……
全是陈警官遗体的原始尸检影像。
后脑清晰可见贯穿性弹孔,血迹喷溅方向明确指向背后袭击;颅骨切片记录显示脑干区域有异常组织缺失,而这份记录,在现行报告中根本不存在。
伪造。
系统性的伪造。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
这不是简单的掩盖,而是某种仪式般的清除——就像要把一个人的存在,从物理到记忆,彻底抹除。
突然,他注意到其中一张照片背面,似乎有极淡的墨迹残留。
尚未细看,周婷已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李炎迅速合上档案夹,装作慌乱地抱起工具箱:“我……我去查线路!这要是制冷失效,尸体可就坏了!”说着转身冲向走廊尽头,脚步急促却不显慌乱,每一步都踩在监控死角与应急灯盲区之间。
必须甩开她。
穿过两道防火门,拐入废弃器械室,李炎迅速撬开通风口,将档案夹塞入暗格。
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墙喘息,掌心仍残留着冷冻舱的寒意,以及那段尸语带来的精神震荡。
“老陈……”他闭上眼,“你说的‘耳机里的童谣’,到底是什么?”
深夜,城市边缘的老城区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工匠坊静静蛰伏在雨幕之中。
地下室内,油灯昏黄,墙上挂满修复中的旧式钟表,滴答声错落交织,如同无数心跳在低语。
老工匠戴着铜框放大镜,正用一块浸满臭豆腐油渣的布缓缓擦拭那几张泛黄照片。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油脂渗透纸背,原本空白的背面竟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墨色幽深,像是用血写就:
“若听见心跳回音,请烧毁所有备份。”
李炎盯着那八个字,瞳孔骤缩。
心跳回音?
他猛然想起悬崖酒店那晚——暴雨倾盆,高晴烟明明不在现场,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清晰听见了她的声音:“别开枪,那是诱饵!”那声音如此真实,甚至带着她说话时特有的微颤尾音。
可后来查证,她当时正在三百公里外的疗养院接受“心理疏导”。
不是幻觉。
也不是巧合。
是某种跨越距离的……信号传递。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声音沙哑:“陆明川不是帮凶……他是第一个被‘静默协议’吞噬的人。他的听诊器,从来不是纪念品,而是接收器。”
话音未落——
【叮。】
系统界面突兀弹出,猩红警告文字疯狂闪烁:
【检测到高频精神波入侵】
【来源:滨河医院法医中心主服务器】
【警告:目标波段含定向意识污染,建议立即断开连接】
李炎还未反应,眼前忽有一丝幻象闪过——
黑暗中,陆明川站在停尸房监控屏前,手中那枚铜制听诊器正贴在自己太阳穴上。
屏幕映出他空洞的双眼,和唇边喃喃的低语:
“你们……不该挖这么深。”
“它会听见的。”
“它……一直都在听着。”
拂晓前最深的夜里,工匠坊密室依旧亮着灯。
李炎坐在桌边,手里握着刚从街角买来的臭豆腐,油纸包还冒着热气。
他咬了一口,却尝不出丝毫味道。
舌尖冰冷,仿佛覆了一层霜。
老工匠默默走来,搭上他的腕脉,眉头越皱越紧。
而窗外,第一缕晨光尚未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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