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一只苍白、修长、指节分明、却布满了新旧不一的、细碎伤痕和薄茧的、手,无声地、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从她身后伸了过来。
没有碰到她的身体,没有试图抓住她,没有做出任何带有侵犯性或冒犯性的动作。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冰冷的、仿佛在抚摸一件易碎却又令人憎恶的艺术品般的、质感,从她身侧滑过,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月白色长袍那光滑冰凉的、面料,却又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悬停在了距离面料不足一寸的、空气中。
然后,那只手,沿着她身体侧面的、那道惊心动魄的、从纤细腰肢到浑圆臀部、再到修长大腿的、完美曲线,极其缓慢地、虚空地、描绘般,向下滑动。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仿佛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甚至……嘲弄的、意味。
是利昂·冯·霍亨索伦。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或者说,他可能根本一夜未眠。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坐起了身,坐在床沿,紫黑色的眼眸,在朦胧的晨光中,幽深得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寒潭,静静地、一瞬不瞬地、盯着艾丽莎那穿着月白色长袍、更显清冷孤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背影。那目光,平静,冰冷,没有丝毫的欲望,没有丝毫的迷恋,甚至没有丝毫的、属于“人”的、温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空洞,和在那空洞最深处,幽幽燃烧着的、两点冰冷的、幽蓝色的、火焰。
他的手指,就那样,虚空地、沿着艾丽莎身体的侧面曲线,缓缓下滑。从纤细的腰侧,到饱满的臀侧,再到修长笔直的大腿外侧。每一个弧度,每一处起伏,都在他指尖那不足一寸的、冰冷的空气中,被“描绘”、被“感知”、被……“审视”。仿佛在测量一件雕塑的尺寸,评估一件艺术品的曲线,又或者,只是在确认,眼前这个完美的、冰冷的、非人的存在,是否……真实。
艾丽莎的身体,在利昂的手虚抚过她腰侧曲线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极其细微地、僵硬了那么一刹那。那僵硬,短暂得几乎无法捕捉,仿佛只是一阵极细微的、本能的、神经反射。但随即,便恢复了那永恒的、冰冷的、平静。她没有回头,没有躲避,甚至没有侧目。只是停下了转身的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背对着利昂,任由他那冰冷、审视、带着虚空抚摸意味的、手,在她身体侧面的曲线上方,缓缓滑过。月白色的长袍,纹丝不动,如同覆盖在冰雪雕塑上的、最完美的丝绸。
她的呼吸,没有丝毫变化。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地、倒映着梳妆台银镜中,自己那张绝美、却毫无表情的、侧脸,以及……身后,坐在床沿、紫黑色眼眸幽深、手指虚空描绘着她身体曲线的、利昂的、模糊倒影。那倒影,在朦胧的晨光和银镜的反射中,扭曲,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毛玻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王都苏醒的、模糊喧嚣,和室内,那冰冷凝滞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死寂。
终于,利昂那虚空描绘的手,停了下来,悬停在艾丽莎大腿外侧、距离月白色长袍面料不足半寸的、空气中。他没有收回手,只是用那紫黑色的、幽深的、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艾丽莎那清冷孤高的、月白色的背影。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嘶哑,干涩,仿佛被砂纸打磨过,被寒冰冻裂过,带着一种彻夜未眠的、疲惫和沙哑,却异常地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
“你今天,”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冰封的湖底,艰难地、凿出,“穿得,很正式。”
他微微停顿,紫黑色的眼眸,幽深地、锁定了艾丽莎那平静无波的、紫罗兰色的、侧脸倒影。
“准备,去哪里?”
艾丽莎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静静地站着,背对着利昂,月白色的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如同一尊完美的、冰雪雕琢的、神像。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在晨光下,流淌着冰冷的、月华般的光泽。她紫罗兰色的眼眸,平静地、倒映着银镜中,利昂那张苍白、疲惫、眼眸幽深、嘴角紧抿的、脸。那目光,平静,冰冷,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没有丝毫被窥探的羞恼,甚至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理性的、仿佛在分析一个异常数据的、审视。
良久,就在利昂以为她不会回答,或者,会以那种冰冷的、程序化的、无视,来应对他这突兀的、带着挑衅和审视意味的、询问时——
艾丽莎,缓缓地、转过了身。
动作依旧平稳,从容,带着那种独特的、冰冷的韵律感。月白色的长袍下摆,随着她的转身,划出一道清冷的、流畅的弧线。她直面着利昂,那双紫罗兰色的、平静无波的眼眸,毫无避让地、迎上了利昂那双紫黑色的、幽深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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