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孩子,高热惊厥,汤药灌不进去,太医说…怕是凶多吉少。”他言简意赅,“你可有办法?”
苏冉立刻道:“让我去看看!惊厥处理不及时会损伤大脑!物理降温配合穴位刺激或许有用!” (现代急救知识!)
萧玦盯着她:“你必须去?”
苏冉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必须去!那是条人命!”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最终,萧玦败下阵来,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一个白玉小瓶扔给她:“这是宫中秘制的解毒丹,或许能吊住一口气。本王同你一起去。”
苏冉接住药瓶,惊讶地看着他:“王爷!您身份尊贵,疫区危险…”“闭嘴。”萧玦打断她,已经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拿起另一块干净布巾,动作有些笨拙却强硬地帮她系好,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跟紧我。若敢擅自行动,回来再跟你算账。” 语气凶狠,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
苏冉的心,又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疫区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那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躺在破席上,浑身抽搐,牙关紧咬,脸色青紫。他的母亲跪在一旁,哭得几乎晕厥。几个郎中围在一旁,摇头叹息。
苏冉立刻上前,检查瞳孔、触摸体温,冷静地指挥:“快!取温水来!用布巾蘸湿擦拭他的腋窝、脖颈、大腿根!再来个人,用力掐他人中穴!快!”
她一边说,一边拿出银针(跟太医借的!),消毒后,精准地刺入孩子的十宣穴放血。动作熟练,神情专注,完全不像个深闺女子。
萧玦站在她身后,挥手让亲卫维持秩序,冰眸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沉稳镇定的侧脸,看着她沾满污渍却依旧灵活的手指,看着她因为焦急而微微泛红的眼眶…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汹涌澎湃。这个女人,一次次让他意外,一次次让他…移不开眼。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孩子的抽搐渐渐平息,体温也有所下降,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孩子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苏冉面前,磕头如捣蒜:“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救命之恩!”
苏冉赶紧扶起她,累得几乎虚脱,额上全是汗。她刚要抬手擦汗,一方干净的、带着冷香的帕子已经递到了她眼前。她抬头,撞进萧玦深邃的眸子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
“谢谢…”她接过帕子,小声嘟囔。萧玦忽然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哑地说:“看到了吗?你若出事,会有多少人…失去他们的‘女菩萨’?”
苏冉浑身一僵,握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抖。他…他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重复那句“陪葬”的宣言吗?用这些灾民的依赖和感激,来绑架她?可是…为什么她心里除了心惊,还有一丝…可耻的甜蜜?
接下来的日子,萧玦似乎默认了苏冉参与抗疫,但划定了红线:不准她进入最危险的重症区核心,并且每次她出去,他必定会“恰好”出现在附近巡视,或者派赵擎“贴身保护”(监视!)。
两人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苏冉在前线指挥若定,用现代知识指导防疫;萧玦在后方统筹全局,调动资源,清除障碍(比如弹劾的奏章和暗中使绊子的官员!)。一个细致入微,一个雷厉风行,竟然将疫情控制得越来越好,新增病例大幅减少,康复者越来越多。
灾民们对靖王和林姑娘的爱戴与日俱增,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说他们是上天派来救苦救难的“一对儿”。
每当听到这种议论,苏冉就脸红耳赤地反驳,萧玦却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天深夜,苏冉因为惦记几个病情反复的病人,又去隔离区查看了一圈,回来时已是月上中天。她累得眼皮打架,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经过府衙后院时,却看到书房还亮着灯。鬼使神差地,她走了过去。透过半开的窗,看到萧玦还坐在书案前,烛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他正揉着眉心,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书。桌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粥,一动未动。
苏冉心里莫名一软。这个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王爷,其实…也很辛苦吧?要应对朝堂的明枪暗箭,要安抚百万灾民,还要…分心看着她这个不省心的。她轻轻推门进去。
萧玦警觉地抬头,见是她,冰眸中的锐利柔和了些许:“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刚去看过病人。”苏冉走到他桌前,看着那碗凉粥,忍不住道,“王爷,粥凉了,对胃不好。我…我去给您热一下吧?”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关心丈夫的小媳妇?!
萧玦愣了一下,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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