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赏菊宴,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苏冉头顶,让她坐立难安。逃跑计划还在雏形阶段,漏洞百出,成功的概率低得让她自己都想笑。但就这么认命嫁给冰山做小老婆?那更是万万不能!她感觉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表面还得装出一副岁月静好、待嫁闺中的乖巧模样,简直精分现场!
“小姐,您尝尝这个新做的桂花糕,可香了!”春桃端着一碟点心进来,试图用美食安抚自家小姐明显焦躁的情绪。苏冉有气无力地捏起一块,食不知味地嚼着,眼神放空,脑子里还在疯狂模拟各种宫宴逃跑路线(成功率约等于零!)和失败后被冰山抓回来的惨状(生不如死!)。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剩下的半块糕点扔回碟子里,“没胃口。”春桃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您别太担心了。王爷既然带您去,肯定会护着您的。再说,您上次在宫宴上表现得多好啊!连陛下都夸您呢!”
苏冉翻了个白眼(内心):“那是运气好!加上敌人轻敌!这次再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等着抓我把柄呢!还护着我?冰山他自己都还在被皇帝‘静养’观察期呢!泥菩萨过江好吧!”
正当她愁肠百结时,院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苏冉一个激灵,瞬间切换成“乖巧模式”,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裙和表情。果然,下一刻,萧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今日穿着一身墨色常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王爷。”苏冉起身行礼,心里嘀咕:这尊大佛怎么又来了?三天两头往她这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虽然好像也没人敢说他的闲话…)萧玦微微颔首,冰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看出了她的强装镇定,但并未点破。他走到桌前,目光扫过那碟几乎没动的桂花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胃口不好?”
苏冉心里一紧,赶紧解释:“没…没有,刚用过膳,还不饿。”(翻译:被你吓饱了!)
萧玦没再追问,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用深色绸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件,放在了桌上。
“这是…”苏冉疑惑地看着那个布包。“从高崇府邸查抄的物品中发现的。”萧玦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与…你生母有关。”
苏冉的心脏猛地一跳!生母?!那个在她记忆中几乎一片空白、只存在于张氏恶毒咒骂和零星传闻中的女人?那个据说来自一个早已消亡的神秘部族的女人?
她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拿,又有些迟疑地看向萧玦:“王爷…这…臣女可以看吗?”萧玦看着她眼中瞬间燃起的、混合着好奇、紧张和一丝渴望的光芒,冰眸深邃:“本王既拿来,自是允你看。”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能解开你一些疑惑。”
苏冉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布。里面是一个制作极其精美的紫檀木扁盒,盒盖上雕刻着繁复而陌生的花纹,不像中原常见的样式,透着一股古朴神秘的气息。盒子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年代久远。
她的指尖有些颤抖,轻轻打开了盒盖。盒内衬着柔软的丝绸,上面静静躺着一件物品。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块约莫婴儿手掌大小、色泽温润如羊脂的白玉玉佩。玉佩的造型也很奇特,并非龙凤呈祥或花鸟鱼虫,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
仿佛在仰天长啸的…狼?或者是一种类似狼的神兽?玉质极佳,雕工精湛,那神兽的眼睛似乎用某种暗红色的宝石镶嵌,即便历经岁月,依然透着一种凛然孤傲的光芒。玉佩下方,还压着一小卷泛黄的绢帛。
苏冉屏住呼吸,轻轻拿起那块玉佩。触手温凉,质地细腻,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莫名的悸动,从指尖悄然蔓延至心头。仿佛这冰冷的玉石,与她血脉深处某种沉睡的东西产生了共鸣。
“这是…”她抬头看向萧玦,眼中满是惊疑。萧玦的目光也落在那玉佩上,冰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此玉,名为‘啸月’。据高崇密室中找到的零星记载,应是…北方‘朔风部’王族世代传承的信物。”
朔风部!王族信物!苏冉倒吸一口凉气!她只知道生母可能来自一个消失的部族,却没想到…竟然是王族?!那张氏口中“来路不明的蛮夷女子”,竟然有如此显赫(虽然已成过往)的出身?
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又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卷绢帛。绢帛上的字迹娟秀中带着一股不羁的力道,是用一种特殊的墨汁书写,虽然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但大致内容还能辨认:“……朔风凋零,王血隐踪…携‘啸月’南渡,望有朝一日,血脉能重归朔北,祭拜狼神…然身陷囹圄,恐难如愿…唯愿吾儿(字迹在这里有些颤抖)…平安长大,莫问前尘…若有机缘,见此玉如见母…切记,玉在,根在…”
绢帛的末尾,没有落款,只画了一个简单的、与玉佩上神兽图案相似的图腾。字里行间,透着一个母亲在绝境中的无奈、不舍、以及深沉的嘱托和…一丝未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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