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想象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如何艰难地留下这些信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震动。原来…她的生母,并非张氏口中的卑贱之人,而是一位背负着部族命运、流落异乡的王族后裔?
“狼神…朔北…王血…”她喃喃自语,感觉一个全新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世界,在她面前掀开了一角。这和她之前想象的宅斗宫斗,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啊!怎么突然就上升到部族兴亡、血脉传承的层面了?!
萧玦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深沉的触动,才缓缓开口:“高崇与朔风部覆灭,或有牵连。他私藏此物,恐非偶然。你生母的身份…恐怕比想象中更复杂。”
苏冉抬起头,看向萧玦,眼神复杂:“王爷…您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她可不认为冰山突然变成热心肠,帮她寻根问祖来了。
萧玦冰眸与她直视,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因为,这或许关系到你的未来,也关系到…本王的判断。”
他向前一步,距离拉近,那股迫人的气势再次笼罩下来:“拥有朔风部王族血脉,即便部族已亡,其象征意义…在某些人眼中,分量不轻。若此事传扬出去,你以为,你还能够‘低调’下去吗?”
苏冉心中一凛!是啊!怀璧其罪!如果让人知道她身上流着北方强大部族(虽然亡了)的王血,还拥有象征性的信物…那她岂不是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或者眼中钉)?还想逃跑过安稳日子?做梦吧!恐怕走到哪儿都会被盯上!一瞬间,她感觉身上的枷锁不但没松开,反而更重了!原来她不光是靖王的“所有物”,还可能是一个移动的“麻烦源头”?!
看着苏冉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闪过的恐慌,萧玦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语气却依旧冰冷:“现在,你还觉得…离开本王,是件容易的事吗?”苏冉:“…” 杀人诛心!冰山你够狠!这是用现实告诉她:世界很危险,乖乖待在我身边最安全!她握紧了手中的“啸月”玉佩,那温凉的触感此刻却觉得有些烫手。这哪是母亲的遗物,这分明是道催命符啊!
萧玦那句“现在,你还觉得…离开本王,是件容易的事吗?”,像一盆冰水,夹杂着现实的碎冰块,哗啦一下把苏冉浇了个透心凉。她握着那块温润却仿佛有千斤重的“啸月”玉佩,指尖冰凉,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关于生母身世的好奇和触动,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压力所取代。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不是现代拍电视剧,认祖归宗、血脉觉醒后就能开启爽文模式。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一个亡国(部)王族后裔的身份,尤其是可能牵扯到前朝秘辛、边境纷争的那种,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是点燃引线的炸药包!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贪婪、忌惮、算计…全都盯上了她这个“移动的宝藏”兼“麻烦综合体”。
“王…王爷…”苏冉的声音有点发干,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您…您确定这玉佩真是…?会不会是高崇那老贼故意放的烟雾弹?误导我们的?”(垂死挣扎!试图否定现实!)
萧玦冰眸深邃,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唇角那丝极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恶趣味!):“玉佩质地、雕工、图腾,与密档中零星记载的‘朔风王玉’特征吻合。那绢帛上的字迹墨色,也非近几十年所有。
高崇…还没那个本事伪造得如此天衣无缝。”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酷:“更何况,你身上…确实有些异于常人之处。”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冉,从她偶尔流露的惊人冷静、应对危机的急智,到那些“无师自通”的医药改良和…不同于闺阁女子的独特气质。
苏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冰山果然早就怀疑了!他是不是连我是穿越的都猜到了?!(脑补过度!)她赶紧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臣女…臣女只是比旁人…多看了几本杂书罢了…”她弱弱地辩解,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
萧玦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并没有深究,而是将话题拉了回来:“此事,目前所知者甚少。高崇已下狱,其心腹本王自会料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苏冉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所以,林微,”他第一次如此正式地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留在本王身边,是你目前…最安全,也是唯一的选择。”
苏冉抬起头,撞进他那双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冰眸里,心脏狂跳。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有依靠他靖王的权势和庇护,才能镇住那些可能闻风而动的魑魅魍魉。否则,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前王族遗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可是…这代价,是要她彻底交出自由,甚至…身心吗?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倔强,混合着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在她胸腔里冲撞。她看着萧玦,这个强大、冷酷、却又一次次在她危难时出现(虽然动机不纯)的男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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