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骑楼街的晨雾还没散尽,凌姝就站在知味小馆的门头下,看着工人师傅将最后一块 “知味小馆” 的木质招牌钉在骑楼的廊柱上。招牌是老木匠用岭南酸枝木做的,“知味” 二字用阴刻手法,填了淡淡的金粉,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旁边还雕了一朵小小的荷花 —— 既是呼应全谱里的荷花酥,也是对杭州分店的呼应。
“凌姑娘,这招牌钉得稳当,刮风下雨都不怕!” 师傅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操着一口带着粤语腔调的普通话,“我家阿婆昨天还说,等你们开业,一定要来尝你做的烧腊,说听凌叔讲,比老莲香楼的还地道。”
凌姝笑着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招牌上的 “知” 字 —— 指尖触到木质的纹理,突然想起一年前在北京开第一家小馆时的场景:那时她对着空荡荡的店面,手里攥着太奶奶的全谱,连菜单都改了三稿,生怕做不好砸了凌家的招牌。而现在,从北京的胡同到杭州的巷弄,再到广州的骑楼,三家分店像三颗散落的珍珠,被 “凌家古菜” 的线串了起来。
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像翻着一本写满 “膳心” 的旧相册 ——
第一次拍《食味长安》时,她还是个连镜头走位都紧张的新人,拍 “苏锦溪熬菊花羹” 的戏,因为太专注于控制火候,忘了台词,导演却没喊停,反而说 “这才是厨师该有的样子”;后来接下《食神外传》的女主叶知味,为了练青铜釜熬汤,手臂练出了淡淡的肌肉,手指被釜耳磨出茧,却在看到镜头里自己熟练搅动木勺的样子时,突然明白 “演厨师,先做厨师” 的道理。
《知味 2》出版那天,她在杭州分店签售,有个小姑娘抱着书哭着说 “我奶奶也是做古菜的,她走后我再也没吃到过那个味道,看了你的书,我想试着复原”;还有王大叔、李婶这些农户,因为她的公益日,滞销的早米、莲子有了销路,张大爷还特意送了她一袋自己种的桂花,说 “凌姑娘,你帮我们,我们也帮你把古菜的香传出去”。
也有不那么顺利的时候 —— 赵磊拿着预制菜策划案来纠缠时,她在杭州分店的厨房连夜核对食材标准,生怕一个疏忽就让古菜变了味;华星传媒第一次接触时,她和苏晴逐字逐句审协议,连 “文创产品盈利比例” 都反复确认,就怕重蹈 “资本绑架文化” 的覆辙。但每次撑不下去时,看到太奶奶传家铜勺上的 “凌” 字,看到食客们吃到古菜时满足的笑脸,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姝回头,就看到沈慕言提着一个保温袋走过来,身上还带着北京清晨的凉意,“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给你带了护国寺的驴打滚,还是你喜欢的黄豆面多放的那种。”
凌姝接过保温袋,打开就闻到熟悉的甜香,心里瞬间暖了起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说北京分店那边要对账吗?”
“账让苏晴远程盯了,” 沈慕言走到她身边,看向门头的招牌,“知道你今天筹备开业前的最后检查,放心不下 —— 刚跟凌叔聊了,他说烧腊的荔枝木已经备足了,阿明的黑鬃鹅也送来了,就等明天开业。” 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名单,“这是明天要来的老食客名单,有杭州的张爷爷、北京的李姐,还有广州本地的美食家周老先生,都是之前支持过咱们的人,我特意让人留了最好的位置。”
凌姝接过名单,指尖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眼眶微微发热:“谢谢你,每次都帮我想得这么周全。”
“不是我周全,是你值得,” 沈慕言看着她,眼神温柔,“你为了古菜传承,连春节都在店里陪员工做定胜糕;为了帮农户卖食材,凌晨五点去市场跟商贩谈价格;为了守住古菜的味,宁愿得罪资本也不做预制菜 ——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两人沿着骑楼街慢慢走,旁边的店铺陆续开门,凉茶铺的香气、早茶店的吆喝声、粤剧茶座的梆子声,混在一起,满是广州的烟火气。走到分店的后巷,凌姝指着熏腊房的方向:“明天开业,主推凌家粤味三绝 —— 广式烧腊、及第粥、艇仔粥,凌叔说,要让广州的食客知道,老味道从来没走远。”
“那之后呢?” 沈慕言突然问,“越南河内的‘丝绸之路饮食文化论坛’下个月就要开始了,《知味 3》的采访团队也该筹备了,你计划什么时候动身?”
凌姝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珠江 —— 晨光里的江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像铺着一层碎金。“等广州分店稳定下来,大概下月初就去,” 她语气坚定,“凌叔给了我一张他爹当年下南洋时的老照片,背面写着‘安南有汤饼,根在中华’,我想带着这张照片去越南,找到凌氏家族的后人,把太奶奶没完成的‘海外寻味’继续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