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国,楚成王对重耳十分赏识,用对待诸侯的礼节招待他。楚成王与重耳宴饮时,故意问道:“公子如果将来能够返回晋国,成为国君,将会如何报答我呢?”
重耳回答道:“美女、宝玉、丝绸,您都不缺;鸟羽、兽毛、象牙、皮革,也是楚国的特产。晋国所能提供的,都是楚国剩下的东西,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
楚成王笑着说:“话虽如此,但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重耳沉思片刻,说道:“如果我将来能够返回晋国,与楚国在战场上相遇,我愿意为您退避三舍(一舍为三十里,三舍即九十里)。如果您还不满足,我再与您交战。”
楚成王的大臣子玉认为重耳出言不逊,请求楚成王杀死他,但楚成王不同意,说道:“重耳历经磨难,却依然胸怀大志,身边又有如此多的贤才辅佐,这是上天在帮助他,我怎么能杀死他呢?” 随后,楚成王派人将重耳一行送到了秦国,因为秦国与晋国相邻,且秦穆公一直想要插手晋国的事务,是帮助重耳复国的最佳人选。
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重耳一行不仅遭受了曹共公这样的侮辱,还多次面临食物短缺、路途艰险的困境。有一次,他们在途中粮食耗尽,重耳饥饿难忍,随从介子推偷偷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煮成肉汤给重耳吃。重耳得知真相后,深受感动,发誓将来一定要报答介子推。
这些磨难并没有击垮重耳,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四方之志”。他在流亡过程中,深入了解了各国的政治局势、风土人情,积累了丰富的人生阅历,也磨练了自己的意志与品格。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变通、学会了识人,这些都为他日后返回晋国、成就霸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四)秦晋之好,重返故国
抵达秦国后,秦穆公对重耳十分重视。当时的晋国国君是夷吾(重耳的弟弟)的儿子晋怀公,晋怀公在位期间,不仅与秦国交恶,还杀害了重耳的亲信,引起了晋国百姓的不满。秦穆公想要扶持一位亲秦的君主统治晋国,而重耳正是最佳人选。
秦穆公将自己的女儿怀嬴等五位女子嫁给了重耳,与重耳结成了“秦晋之好”。公元前636年,秦穆公派遣军队护送重耳返回晋国。晋国的大臣们早就对晋怀公不满,纷纷响应重耳,杀死了晋怀公,拥立重耳为晋国国君,即晋文公。
此时的重耳,已经六十二岁了。经过十九年的流亡生涯,他终于实现了重返故国的愿望,距离他当初离开晋国时,已经过去了漫长的十九年。这十九年里,他从一位意气风发的公子,变成了一位饱经沧桑、沉稳睿智的君主。而支撑他走过这段艰难岁月的,正是他心中那份从未磨灭的“四方之志”。
晋文公即位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流亡期间的经历,更没有忘记那些追随他的贤才与支持他的人。他重用狐偃、赵衰、先轸等贤臣,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整顿吏治,任用有才能的人;发展生产,鼓励农民耕种;加强军事训练,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减轻百姓的赋税,赢得了百姓的支持与爱戴。
在晋文公的治理下,晋国的国力迅速增强,逐渐成为中原地区的强国。而晋文公也没有忘记自己“四方之志”的终极目标——争霸天下。他抓住时机,积极参与中原各国的事务,想要实现“尊王攘夷”、称霸诸侯的理想。
(五)城濮之战,称霸中原
公元前632年,楚国率领陈国、蔡国等诸侯国的军队攻打宋国,宋国向晋国求救。晋文公认为这是实现霸业的绝佳时机,于是决定出兵救宋,与楚国展开决战。
在出兵之前,晋文公兑现了当初对楚成王的承诺,率领军队退避三舍,将军队驻扎在城濮(今山东鄄城西南)。楚军将领子玉率领军队追击,双方在城濮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晋文公采纳了狐偃、先轸等人的计策,先击败了楚军的右翼(由陈国、蔡国军队组成),然后假装撤退,引诱楚军左翼追击,再出其不意地发动攻击,击败了楚军的左翼。子玉见楚军大势已去,只能率领残兵败将退回楚国。
城濮之战的胜利,让晋国的威望大增。战后,晋文公在践土(今河南原阳西南)会盟诸侯,周天子周襄王亲自前往参加,并册封晋文公为“侯伯”(诸侯之长),承认了他的霸主地位。至此,晋文公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四方之志”,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晋文公称霸后,并没有骄傲自满,而是继续推行仁政,安抚百姓,加强与各国的联系。他不仅维护了中原地区的稳定,还促进了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与经济发展,成为后世君主效仿的典范。
而“四方之志”这一典故,也随着晋文公的霸业传遍了天下。人们不仅敬佩晋文公的雄才大略,更推崇他在逆境中坚守志向、永不言弃的精神。从此,“四方之志”成为了激励无数仁人志士胸怀天下、闯荡四方、追求理想的精神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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