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刺破云层时,狂风裹着砂砾如刀片般削过李信的脸。他死死攥住小满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这丫头的手冷得像块冰,偏偏还在发抖。“别怕,”他压低嗓音,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有我在。”话刚出口,他就咬了下舌尖。妈的,自己在抖什么?
莫离突然顿住脚步,短剑剑尖轻颤着指向地面。三人刚绕过售票处遮阳棚,便见整片山壁猛地一震,不是地震那种晃,更像是某种沉睡千年的巨兽在地下睁开了眼。
窟区入口已经封了,警戒线挂着“临时检修”的牌子,地上还有几枚被踩扁的二维码贴纸。李信蹲下捡起半张,扫了一下——跳出来的页面是某短视频平台的直播回放,画面里一个穿汉服的男人举着铜剑喊“国宝再造,文化觉醒”,背景正是第220窟门口。
“他们来过。”小满声音有点抖,“我闻到了……和熔炉一样的味道。”
莫离没说话,抬手摸了摸左耳,那里原本有三枚银环,现在只剩两枚。她从腰间抽出短剑,剑身映出北面洞窟的轮廓,光影一晃,剑脊上的星图微微发烫。
李信把背包甩到前面,翻开《古文观止》。残页上那行《招魂》还在,字迹泛金,像是刚写上去的。他指尖碰了碰掌心血纹,纸面立刻起了反应,渗出一点液体,顺着书页流下来,在地上凝成个微型司南。但针尖不是指北,而是疯狂旋转,最后停在李信自己的胸口——血纹的位置。“原来解法在我们身上,”莫离短剑抵住司南,剑身上的星图突然亮起,“用血纹当引,把三吨陨铁吸过来。”
“走。”他说。
三人贴着岩壁潜入窟内,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洞窟不大,四壁绘满经变画,但颜色暗淡且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墙面。地上满是灰尘和碎屑,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是洞窟在发出痛苦的呻吟。AR眼镜刚打开就卡住了,信号条像条濒死的蛇,疯狂扭动两下后彻底黑屏。李信骂了句脏话,突然想起飞机上父亲的声音——“别让真史沾上伪剑的血!”伪剑的金属波动会不会干扰了电子设备?他摸了摸背包里的陨铁短剑,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往上爬。
李信拔掉眼镜电池时,注意到窟顶裂缝里渗出的银白色液体正顺着石壁往下爬。这些“玄金”所过之处,壁画上的菩萨像突然睁开了眼,佛瞳流转着诡异的金属光泽。AR眼镜虽黑屏,但内置辐射计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地脉能量值突破临界值!倒计时从云层里渗下来,像粘稠的血浆黏在每个人后颈上。
“退后!”莫离短剑横挡在小满身前。只见被液体浸透的壁画区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篆体刻痕——《考工记·攻金之工》。李信掌心血纹突然灼痛,那些刻痕竟与父亲笔记中的残页完美重合。“这是血引感应...”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出半米宽的裂缝,涌出的热浪带着铁锈味,和废品站渗出的“玄金”同源。
李信深吸一口气,将掌心血纹贴向地面残留的粉末。皮肤下的纹路猛地一热,紫光如脉搏般沿着血管跳动——那痕迹竟在微弱共振,指向北壁深处。这是父亲笔记中提过的“血引感应”,也是此刻唯一能穿透屏蔽的线索。
小满闭着眼靠在旁边石台,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划。她忽然睁开眼:“刚才那首《天问》,它……在动。”
“什么意思?”李信问。
“不是句子,是节奏。”她指着自己太阳穴,“像心跳,一下一下,推着我的手往这儿碰。”
李信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喊道:“这怎么可能?”莫离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低声说:“小心点,肯定有古怪。”小满紧紧地拉住李信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说:“我怕……”
李信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那块斑驳的墙面。掌心血纹猛地一跳,皮肤下的纹路开始发烫,紫光顺着血管往上爬。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间低矮的工坊里。炉火通红,一个披发男子背对着他,手里握着一把宽刃短剑,正在石壁上刻字。每一笔落下,火星四溅,空中浮现出篆体文字——《考工记·攻金之工》。
“金锡半,谓之鉴燧之齐……”李信脱口而出。
幻象里的匠人忽然回头。满脸风霜,眼神却亮得吓人。他胸口挂着一枚铜钥,上面刻着与莫离锁骨下方完全一致的星纹,钥匙齿槽里还嵌着半片青紫色晶体——正是他们在废品站看到的“玄金”。匠人转身走向地底暗道时,钥匙在土里划出的沟痕突然泛起紫光,与现实中的洞窟裂缝走向完全重合。
“他把自己的星纹钥埋在了这里”,李信踉跄后退,右眼角渗出血丝,“就在第220窟下面,和封印层重叠的位置。”
“那个老锁匠?”莫离皱眉,“他祖上挖出龙泉剑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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