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眼镜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地磁异常！地脉能量值突破临界值！
飞机在狂风中剧烈颠簸，李信透过舷窗看见沙漠上空悬浮着无数青铜碎片。莫离突然按住他手腕：“血纹在逆时针旋转！”舱内灯光骤灭，所有金属物品悬浮空中，组成《山海经》中描述的“昆仑悬圃”图景。沙漠上空悬浮的青铜碎片突然开始共振，发出血色幽光，像无数双眼睛正在苏醒。乘务员尖叫中，李信听见AR眼镜传出父亲的声音：“别让真史沾上伪剑的血！”
飞机落地时，沙尘正从戈壁卷起，遮住半边天。李信最后一个下舷梯，背包带子勒在肩上，掌心那道血纹还隐隐发烫。他没说话，只是把《古文观止》往怀里塞了塞。
莫离走在前头，短剑挂在腰侧，银环没了，耳朵空了一圈，她也没提。小满跟在中间，手插进袖口，指尖还在微微颤动。
“数据全被污染了。”李信打开AR眼镜，屏幕跳出十几条推送，“十七件‘新出土陨铁文物’，全打着敦煌研究院旗号。”
“假的。”莫离冷笑，“真东西埋了三千年，哪轮得到他们先挖？”
车子开进城时，风停了。夜市灯火通明，烤羊肉串的烟雾混着电子喇叭的吆喝声扑面而来。摊主们举着二维码牌，一边翻肉串一边喊“扫码打赏送签文”。
李信注意到某个摊主在敲铜磬，每声震荡都引发地面微颤。他蹲下细看，发现砖缝里嵌着半枚带佉卢文的铜币，与飞机AR投影中的符号如出一辙。摊主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属质感的牙齿，指了指巷口飘动的“敦煌文旅”旗帜。
李信扫了一圈，眉头皱紧。“这么多金属物件，地脉信号根本分不清真假。”
“那就让它自己显。”莫离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太极剑。剑身一半刻着古文，一半蚀着星图，握在手里像握住了两个时代。
她把剑横在胸前，回头看了眼李信。
莫离用短剑在沙地上画出星图，剑尖突然刺向李信掌心。他血纹遇剑瞬间迸发紫光，空中浮现出雨林藤蔓与敦煌沙丘重叠的幻象。“双脉共鸣能照见未来。”她低声说，“我看到第220窟里，有个人举着和你一模一样的陨铁剑。”
李信伸手按在剑格凹槽上。血纹一触即燃，紫光顺着纹路爬满整条手臂。剑身嗡鸣一声，像是睡醒的猛兽。
莫离抬手一挥，剑气扫过前方沙堆。细沙腾空而起，在空中扭曲、排列，几秒后定型成一幅地图——中心是个断裂的炉形结构，四周辐射出七道裂痕，其中一道直指西南方向。
“《考工记》里的西周陨铁炉。”李信盯着沙图边缘的弧度，“位置偏移了不到两度，说明封印松动时间不长。”
“可这图撑不了多久。”莫离盯着风中摇晃的沙线，“风一吹就散。”
话音刚落，小满突然蹲了下来。她靠在铜器摊边，手指无意识碰了下一只清代仿制的铜壶。
她手指刚触到壶身，突然看到父亲被铁链锁在熔炉旁的幻象。“救我...”父亲的声音裹着铁锈味钻进耳膜，烫得她瞳孔骤缩成竖线。
壶体轻轻震了一下。
下一秒，壶身开始变形。金属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缓缓拉长、弯曲，断口处冒出淡淡白汽。短短三秒，一把半截短剑赫然成型，剑脊上浮现出四个阴刻大字：“龙雀衔日”。
李信瞳孔一缩。
这四个字他见过，在父亲笔记的残页角落，潦草写着一行批注：镇魄之号，非人间所用。
他还来不及细想，周围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这小姑娘会变魔术？”
“快拍快拍！抖音爆款来了！”
闪光灯接连亮起，有人举着手机围上来，镜头怼到小满脸前。她没躲，只是眼神发直，右手还抓着那半柄剑，指节泛白。
“别拍！”莫离一步跨过去，剑鞘一横，挡在镜头前。她声音不高，但带着冷意，“再拍，设备当场报废。”
人群愣了一下，有人讪笑着收起手机，也有几个年轻人反而更兴奋，偷偷把拍摄角度调低，继续录。
李信一把抓住两人手腕：“走。”
他拉着她们拐进旁边的小巷，脚步加快。身后喧闹渐远，但空气里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重。
三人躲在一处废弃邮局的门廊下，头顶的灯早就坏了。李信靠墙站着，迅速调出AR眼镜的追踪模式，扫描附近所有金属源。
“不对劲。”他低声说，“方圆三百米内有六个信号点，全是现代合金制品，但频率波动和雨林里的藤蔓一致。”
“有人在用金属传信。”莫离靠着墙，一手护住小满，目光扫向街角三个监控探头，“这些摄像头，角度都偏了十五度，正好能拍到我们刚才的位置。”
小满靠在墙边喘气，右手还在发抖。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袖口边缘焦黑一片，像是被高温烧过。
“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很轻，“那壶突然叫我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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