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停,林中的静谧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隐藏在暗处窥视。李信和莫离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唤醒某种沉睡的危险,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信蹲在地上,手指还沾着刚才那把混了金属屑的土。他没擦,只盯着掌心血纹,那道暗红的印记正一跳一跳地发烫,像是在提醒着某种未知且危险的临近。
莫离站在他前面半步,短剑没收回鞘,剑尖朝下,轻轻点着地面。她的耳环不响了,但三枚银环还是温的,像刚被热水泡过。
“你刚才说,记忆能重播。”她忽然开口,“那要是有人一边放,一边改呢?”
“那这就不只是看录像这么简单咯,”李信抬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简直是现场直播还带改剧本的!”
“别笑得太早。”莫离目光微凝,声音低沉,“我们看到的,未必是全部。”
她没笑,只把剑柄转了个方向,“现在的问题是,谁在播?播给谁看?”
话音落下的时候,空气变了。
先是味道,一股子甜腻味从树根缝里钻出来,像是腐烂的果子混着铁锈。接着地面开始冒烟,绿油油的雾从落叶底下往上涌,不散,反而越聚越浓。
莫离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起一片凌厉的风声,金属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与此同时,李信紧握《古文观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感觉到掌心血纹的热度正在不断攀升。
李信立刻后退两步,背包往身前一拉,手伸进去摸《古文观止》。他的血纹猛地一缩,像被人掐住,整条手臂都麻了一下。
“有东西在读我们。”他说。
“什么意思?”莫离侧身挡在他前面,左手按住耳环,眼神如刀般扫向四周,“是精神干扰?还是数据入侵?”
“这雾……不是毒。”李信咬牙,“是字。”
他翻开书页,夹层里的竹简复刻片露出来,那是他从干将祠带出的残篇,一直贴身收着。此刻那薄片竟自己发热,边缘泛起微光。
绿雾动了。
雾里浮出一行行小篆,歪歪扭扭拼成一段话:“鸩羽通天,饮者升仙。”
李信冷笑:“这文案太假了,连小学生都不信。”
可他知道,这不是给人看的。
这是给地脉听的。
真正的《毒赋》是战国时一位医官写的,用来驳斥那些拿毒当修行的疯子。全文三百七十二字,句句如刀。而眼前这些字,全是篡改过的伪史,专挑人心里最想听的来写。
血纹烧得厉害,他直接把手拍在地上。
嗡——
脑子里炸开一声钟响。
真实《毒赋》全文瞬间浮现,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压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他张嘴,声音不大,却稳稳地念了出来:
“夫毒生于妄,妄起于心。心若不正,百害自临……”
每念一字,掌心血纹就爆出一点金光。
金光如刃,割裂绿雾,空气中留下短暂的灼痕。分身右臂关节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嘶鸣,蓝光闪烁不定,电磁炮口冒出青烟,充能节奏被打乱。
光点飘起来,在空中连成线,像串珠子。等他念到“凡以毒求道者,必堕无间”时,那些光已经绕着营地围了一圈,结成半透明的屏障。
绿雾撞上去,发出滋滋声,像水滴进热油。
雾中的假文字开始扭曲、崩解,化作黑烟四散。可就在屏障成型的刹那,一道机械音从树冠上传下来。
血鹰分身突然从树冠上俯冲而下,双臂化作两道蓝色闪电,直击李信和莫离。莫离反应迅速,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护罩,同时李信快速翻动书页,念出古文,掌心血纹金光暴涨,形成保护屏障。
“你们以为念段古文就能改变命运?”分身的机械喉管发出齿轮摩擦声,“六十年前她没成功,现在你们更不行。”
树洞深处突然传来铁链崩断声,分身的红眼骤然变亮,“她,回来了。”
李信抬头。
一个人影从雾里走出来。
青铜鬼面,右臂泛着蓝光,走路时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不是血鹰本人,但那身架、那语气,跟全息投影里一模一样。
“分身?”莫离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投影加机械体。”李信迅速判断,眉头微皱,“用伪史能量维持形态,物理结构应该是纳米合金。”
“你还挺懂。”血鹰分身冷笑,“可惜,知识救不了命。”
三发电磁弹呈三角轨迹射来,莫离甩剑凝出弧形罩。金鸣炸响中,李信喉头涌上腥甜,剑罩左上角应声崩裂。
三发电磁弹呼啸而来,莫离眼神一凛,迅速甩剑凝出弧形罩。金鸣炸响,李信感觉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他强忍着不适,看向剑罩左上角崩裂的地方,心中暗叫不好,‘这分身攻击太猛,咱们得换个法子。’莫离眉头紧皱,额角冷汗直冒,‘再撑一轮,我找找它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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