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对了。
血鹰分身右臂重新充能，蓝光更盛。这次是五发连射，间隔极短。
莫离冲上前一步，双手虚握，像是在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她的武脉顺着地面传过去，和李信的血纹形成回路。剑罩再次亮起，但颜色变暗了些，边缘出现细微裂痕。
子弹撞上来，罩子剧烈震荡。
第五发打中时，左上角裂开一道口子，像玻璃被砸出星状纹。
李信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他死死抓着《古文观止》，书页被风吹得哗啦响。
“你这会儿还能接着念下去？”莫离回头，眼神里藏着担忧与决意交织的复杂情绪。
“能。”他抹了把嘴，声音沙哑却不肯低头，“但得快。”
“用冰魄丝补漏？你祖上真是把家底都传给你了。”李信挑眉调侃。
莫离瞪他一眼：“闭嘴念书，要是再崩个口子，我可没第二条冰丝了。”
她点头，突然从腰间扯下一根剑穗，往空中一抛。那穗子碰到剑罩残痕，竟自动缠上去，像补丁一样贴住裂缝。
“祖母留的冰魄丝。”她说，指尖微微颤抖，“临时加固。”
李信不再废话，深吸一口气，继续念：
“昔有巫者，炼鸩为药，惑民乱政。王怒，焚其典，沉其鼎，诛其族……”
金光再度升起，比之前弱了一截，但总算稳住了屏障。
李信血纹暴起的瞬间，背包里的陨石碎片突然悬浮，在空中刻出与《毒赋》完全相同的篆文。两股力量共振形成的屏障，将绿雾逼退三米。
绿雾被逼退，缩回地缝。血鹰分身站在原地没动，鬼面下的眼睛闪着红光。
“你们护得住一时。”他说，声音里透着阴冷的笃定，“护不住这片林子。”
“我们也不打算护。”李信喘着气，目光如钉，“我们是要拆了它。”
血鹰冷笑，右臂突然爆开一团电火花。他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下次见面，我会是实体。”
话没说完，人就散了，只剩下一缕蓝烟钻进树根。
就在两人准备进入树洞时，树皮上突然浮现出一道道发光的符号，这些符号与他们之前在干将祠看到的残篇内容完全一致。
“这是……”莫离瞳孔微缩，声音轻颤，“我们家族的密文！”
李信用频谱仪扫描，发现其波频与黑袍人控制台的数据流完全一致。黏液沿着树纹缓缓流淌，在地面蜿蜒出一组符号——坐标标记。
黑袍人在基地中冷笑，‘他们自以为找到了关键，却不知正一步步落入我设好的陷阱。’
黑袍人轻触控制台，树洞深处的震动频率突然加快。‘看来需要加点刺激了。’他按下红色按钮，雨林所有半机械植物的电子眼同时泛起红光。
雾退得很快。
营地恢复安静，只有李信的呼吸声重得像拉风箱。他慢慢坐下，手撑着地，血纹还在发烫，但热度在降。
莫离走过来，拔起地上的短剑，剑身有几道划痕，像是被高温灼过。
“你吐血了。”她掏出一块布递过去。
“没事。”他接过来擦嘴，“就是刚才共振太猛，内脏有点晃。”
“别贫。”她盯着他，“你明明知道强行催动文心会伤身。”
“我知道。”他笑了笑，“但我更知道，要是我不念，你现在就得用身体挡子弹。”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刚才血鹰站的地方，蹲下，用手摸了摸地面。
泥土松软，有股焦味。
“这里有能量残留。”她说，眉头轻蹙，“不是单纯的电力，更像是……某种信号中转。”
李信爬起来，打开AR眼镜残骸，调出最后存的日志。屏幕碎了，但内存还在。他翻到频率分析那一栏，找到齿轮声的波形图。
“这个节奏。”他指着波形，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和刚才树洞里的声音一致。”
“不止。”莫离抬头，声音压低，“我刚才贴地听了一下，地下有规律震动，周期是十二秒一次，像是定时传输。”
“放大器。”李信眼睛亮了，心跳加快，“整个雨林是台机器，他们在用生物系统做信号中继。”
“目的呢？”
“要么是在召唤什么。”他低声说，嗓音里多了一分凝重，“要么，是在唤醒谁。”
莫离站起身，把短剑收回腰间。她的耳环又开始微微发烫，不是警报，而是一种回应式的震动。
“你有没有发现。”她忽然问，目光投向远处的巨树，“从老人出现到现在，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地方。”
“哪？”
“树洞深处。”
李信看向那棵巨型榕树。树干上的裂口还在，黑乎乎的，像一张闭着的嘴。
他把仪器贴在树皮上，没几秒，屏幕上就蹦出了一组数据。
“里面有电磁场。”他说，屏息凝神，“强度不高，但频率特殊，和雷砚烟斗里的星图编码接近。”
“你是说……”莫离走近，声音微颤，“这棵树，连着西晋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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