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右掌刚一触到那滴滑落的金属液体,整条手臂就像被冰锥刺穿。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全靠左手撑住岩壁才没倒下。那液体正停在“铸”字上,表面泛着汞一样的冷光,纹丝不动,却让他掌心血纹像烧红的铁条般发烫。
“别碰它。”莫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得几乎贴着地面,“这东西不对劲。”
莫离心里直犯嘀咕,这液体透着股邪乎劲儿,方才战斗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要是在这东西上再出什么岔子,后果不堪设想。她把小满往背上又托了托,三枚银环只剩两枚挂在左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刚才那一战耗得狠,她的呼吸沉得像压了石头,可脚步没乱,一步步朝李信挪过去。每走一步,都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要是再冒出一群怪物,或者这液体引发什么异变,该怎么应对。
李信咬牙把手收回来,指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灰膜,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不是血,也不是水……是文脉残渣。”他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抽出《古文观止》的残页,盖在液体上方。此时他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不知道这液体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期待的是或许能从这液体中找到破解伪史者阴谋的线索。书页刚落,黑气就从字缝里钻出来,缠住纸角,像有活物在啃噬。
“伪史还在反扑?”莫离眯眼盯着那团黑雾,眉头紧皱,“封印明明已经合上了。”她心里有些懊恼,本以为封印了青铜井就能暂时安全,没想到还是留下了隐患,伪史者的手段果然防不胜防。
“封印是合了,但地脉里的毒没清干净。”李信把书塞回去,右手抬起来看了眼掌心,血纹黯淡,边缘微微发紫,“有人在底下写错别字,改都改不及。”他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无奈,这伪史者的手段太阴险,连地脉都被污染了。
莫离没接话,只伸手取下左耳一枚银环,蹲身靠近那滴液体。她心里其实有些犹豫,这银环是重要物品,不知道用来试探这液体会不会出问题,但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银环刚悬上去,突然嗡地一震,发出尖锐的鸣响,烫得她手指一抖。
“听火器有反应。”她皱眉,“这不是破绽,是信号。”
“信号?”李信愣了下,“谁给谁的?”
此时,在遥远的伪史者秘密基地里,伪史者首领正站在巨大的能量操控台前,看着台面上闪烁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心里想着:“欧冶子的后人,你们自以为封印了青铜井,却不知道这正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那滴液体就是引你们上钩的诱饵。”
话音未落,脚下的岩层猛地一颤,比之前更沉、更闷,像是地底有巨兽翻身。头顶石壁开始龟裂,裂缝迅速蔓延,尘土簌簌落下。三人还没站稳,整片地面轰然塌陷。
李信本能地扑向莫离,两人滚出数步,堪堪避开塌陷中心。等烟尘稍散,原先剑冢的位置已变成一口深潭,水面平静如镜,竟清晰映出夜空星象——牛斗二星亮得异样,像是被人特意调高了亮度。
“这地方成许愿池了?”李信撑着地坐起,抹了把脸上的灰,“就差扔个硬币许愿‘下次考试不挂科’。”他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警惕起来,这深潭出现得太过诡异,说不定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莫离压根没搭理李信的玩笑话,赶忙低头查看背上昏睡的小满。只见小姑娘手腕上的胎记闪着稳稳的微光,呼吸虽然微弱,但却规规矩矩的,让莫离稍稍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潭水,忽然瞳孔一缩。
“你耳朵。”李信指着她左耳,“刚才那环……是不是又少了一个?”
莫离抬手一摸,果然只剩一枚。她没说话,目光死死盯住潭底——那里有一幅缓缓旋转的血色星图,纹路复杂,竟和她耳上银环的刻痕隐隐呼应。
“我修剑的时候……见过这个图案。”她低声说,猛地抽出腰间断剑“试心”,翻过剑柄细看。此时她心里有些激动,这个图案或许就是解开谜题的关键,但同时又有些担忧,不知道顺着这个线索走下去会遇到什么。
原本黯淡的古纹此刻浮现出同样的血色星图,线条流动,如同活物。
李信爬起来凑近:“你啥时候拿陨铁补的剑,都不跟队友报备的?这可是团队资产!”
“你直播讲甲骨文的时候也没提前通知观众要放烟花。”莫离白他一眼,但语气没往常那么冲。她盯着剑柄,手指摩挲着那圈红纹,“三日前,用最后一块碎片补的刃口。当时只当是材料自带的纹理……现在看,是它认出了什么。”
“潭底的图,剑柄的图,墙上的字。”李信蹲下,手指虚划水面投影,“三个点连一线,中间缺个触发机制。”
莫离没答话,直接将“试心”剑插入潭边一块青石凹槽。她心里期待着能出现有用的线索,又害怕引发不可控的危险。剑身入石刹那,血色星图骤然腾空,投射出半幅建筑平面图——飞檐斗拱,回廊曲折,中央标着一处地下密室,边缘刻着小篆:“文启于岳,武藏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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