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笼的蓝光还在跳动,映得三人脸上光影忽明忽暗。前一秒还如恶魔巨口般张狂的井口,吸力骤然消失,就像一只疯狂挥舞的巨兽突然被抽走了力量,瘫软在地。李信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半步,膝盖砸在地上,却死死抱住那本残破的《古文观止》,仿佛这是能抵御一切未知危险的护身符。
“别愣着!”他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慌乱,“灯亮了,路指了,再不走就是等别人来收尸。”
莫离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另一手将小满往怀里带了带。小姑娘已经说不出话,眼皮半合,手腕上的沙漏光影正一点点倒流,像沙子被无形的手强行拨回起点。
李信抱着《古文观止》,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回想起与王勃虚影相遇后的种种,又想到之前自己面对危机时的无力,心中暗暗发誓。此时,他手上的血纹隐隐作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听见祖母临终前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真东西,从来不怕见血。”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嘴角却扬起一抹浅笑,笑得有点傻,像是得到了无尽的力量。
“王勃老师把笔给我,不是让我写爆款文章的。”他慢慢站起身,把书小心地塞进背包,“是让我拿命续上这一段。”
莫离抬头看他,眼神冷,但没反驳。
李信走到“序”剑旁,剑身缺口还在微微震颤,像是卡在某个看不见的齿轮里。他深吸一口气,舌尖一咬,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这招他以前直播讲甲骨文时常用——疼了就清醒,清醒就能背全篇。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他低声念出八字,掌心血纹猛地一烫,金光顺着指尖爬向剑身,像焊条引弧,勉强把缺口焊住。
“行了。”他说,“现在轮到你。”
莫离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另一手将小满往怀里带了带。小姑娘已经说不出话,眼皮半合,手腕上的沙漏光影正一点点倒流,像沙子被无形的手强行拨回起点。“她撑不了多久。”莫离咬牙,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那把十岁铸的“试心”短剑。这把剑跟随她多年,承载着她无数的回忆与荣耀,此刻却满是裂痕,刃口卷了,连护手都歪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回忆起欧冶子先祖铸造神兵的传说,那些先辈们面对困难从不退缩,以坚韧之姿铸就传奇。而如今,面对这前所未有的危机,常规手段已无法应对。“欧冶子传下来的东西,从来不是顺从。”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像是下定了某种生死般的决心,然后突然抬手,咔嚓一声,将剑折成两截。那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她对命运不公的宣战,是对伪史力量的一次无畏冲击。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银光自她脊椎冲起,直贯头顶。她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武脉之力轰然爆发,硬生生压住了“熵”剑上翻涌的鸩族咒文。
“快!”她吼。
李信反手摘下AR眼镜,镜片边缘锋利,在掌心一划,鲜血顿时涌出。他看也没看,一把拍在“序”剑柄部新出现的凹槽上。
那一瞬间,血纹里的金光炸了。
不是一道光,是一整篇《滕王阁序》,字字化形,腾空而起。与此同时,莫离的武脉银光也缠绕上来,两股力量交错旋转,竟在空中织出一幅巨大的太极图,缓缓沉向地底。
“成了?”李信喘着气问。
“还没。”莫离声音发紧,“差一口气。”
小满忽然动了下手指,嘴唇微张:“我……记得糖的味道。”
话音刚落,她手腕胎记一闪,一缕细不可察的灵流逸出,轻轻搭在太极图边缘。三脉合一,文、武、通灵之力终于完整交汇。
地脉剧烈震颤,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在此时,角落里那截断裂的机械臂突然爆开,一团漆黑晶体四散飞溅——伪史结晶,专破真文之力。
眼看毒晶就要击中李信面门,地上铁屑无意识聚拢,瞬间凝成一面微型盾牌,挡下所有碎片。
小满闭着眼,嘴角却扬了扬:“我不是胚胎……我是守序人。”
李信和莫离对视一眼,同时转身,背靠背站立。
“该收尾了。”莫离握紧断剑,指向穹顶。
李信举起染血的右手,掌心对着剑冢深处:“昔有干将,铸剑非杀,镇地脉也。”
两人齐声开口,声音不大,却稳得惊人。
随着《剑邑赋》首句落下,太极图彻底沉入地底。轰隆一声,整个格室开始闭合,岩壁如巨兽合颚,裂缝迅速弥合。那口青铜井被层层岩石封死,连一丝幽光都不再透出。
最后时刻,血鹰的身影从塌陷边缘浮现,半张脸布满星图胎记,机械臂只剩残根。他望着他们,没怒吼,没挣扎,只是低笑了一声:
“下一个甲子,我等你们。”
话音未落,地脉裂缝猛然收紧,将他彻底吞没。
四周归于寂静,然而三人心中却无法平静。那滴渗出的“水”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这滴东西,到底意味着什么?”李信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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