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狼狈落地,背包缓冲了冲击。他无暇拍灰,抬手便觉右掌血纹滚烫,抬眼望去,九鼎悬于头顶,金光未散,“三脉同启”关卡未破。
怀表倒转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烁,祖父无声却如重锤般的“双面血契,已启”回荡在心间。还没等他理清思绪,一阵低沉且带着奇异韵律的嗡嗡声从地下传来,仿佛有什么古老的巨兽即将苏醒,似是危机又似机遇,瞬间将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瞬间警觉,顾不上拍去身上的灰尘,大吼一声“小心”,便被眼前的危机硬生生拉回现实。
小满还跪着,双手贴地,指尖渗出的银光像是某种信号,在岩层上画出断断续续的线。她忽然抬头,眼睛已经变成深紫色,嘴唇动了动:“它说……王勃在哭。”
莫离箭步上前,短剑横胸。
话音未落,小满手里那把吃饭用的铁勺突然扭动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揉捏,几秒内拉长、收窄,成了一把巴掌长的短剑。剑脊浮起四个金字——“龙光射斗”。
李信眼皮一跳。这可不是随便哪个版本《滕王阁序》都有的句子,这是初唐原碑上的孤句,连考古界都争论了二十年到底是不是后人添的。可现在,它明明白白刻在一把由铁勺变来的剑上。
“不是幻觉。”他低声说,“是响应。”
莫离盯着那柄怪剑,又看小满泛紫的眼瞳,手腕一抖,短剑直刺黏液人脸。黏液人脸蠕动重组,发出低沉而威胁的声音:“闯入者,你们的挣扎只是徒劳,接受命运的安排吧!”
地面突然炸裂,数条黏腻如蛇的触手从地下猛蹿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如恶箭般直扑小满。
李信想都没想,整个人扑过去把她撞开。掌心血纹自动亮起一层金光,挡下最粗的一条触手。接触瞬间,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烙铁贴了一下,衣袖焦了一圈。
“别听它说话!”他撑着地爬起来,喘着气吼,“那是记忆剪辑!拼凑出来的回放带!”
黏液人脸歪了歪头,声音低频震荡,不再模仿任何人,而是带着压迫感说道:“你们封的是剑?我们放的是‘变’!”
最后一字出口,一团黑气从它口中喷出,直扑小满面门。千钧一发,她手中铁剑本能横档,“龙光射斗”骤亮,弹开黑气三尺。
黑气撞上最近一尊鼎,鼎身铭文瞬间变黑,几个字扭曲变形,像是被高温烤化。
李信心头一沉——伪史污染开始了。
他停下诵读,转头扶住小满肩膀:“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呼吸急促,额角冒汗,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它……不是敌人……是被困住的……写序的人。”
“王勃?”李信皱眉。
“不全是。”小满抬起手,指尖还泛着银光,“还有别的……很多个。他们被钉在这儿,当锁链用。那篇序,是他们的求救信号。”
莫离蹲下身,用短剑挑起一缕残存黏液。它落在地上,腐蚀路径居然勾勒出一段文字——正是《滕王阁序》某失传抄本的片段,但关键八字被替换了。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原本该是这句。
可黏液写的却是:“物毁天弃,龙光囚牛斗之墟”。
她冷笑:“有人把王勃的文心炼成了镇魂锁,还顺手改了词,让整篇序变成封印咒。”
李信低头看自己掌心,血纹仍在微烫,像一块没凉透的烙铁。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翻过书页,找到《滕王阁序》全文,指着其中一句问小满:“你说它是求救信号,那你知道这句话是谁加的吗?”
小满盯着那行字,瞳孔微微颤动:“不是加的……是哭出来的。他写到这里时,笔尖断了三次,墨里混了血。”
空气静了一瞬。
莫离站起身,短剑插回腰间,扫视四周:“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到底是来答题的考生,还是帮别人解封的钥匙工?”
话音未落,青铜棺缝中的紫光再次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像心跳加速。
小满突然伸手按住地面,眉头紧锁:“它要重启了……这次不是考我们,是要把我们变成题。”
李信反应极快,抓起背包扔在三人中间,翻开《古文观止》念出下一段:
“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
金光再度洒落,黏液退缩,但这次只是暂时压制。棺材缝隙里渗出更多液体,落地即聚,重新凝成人脸轮廓。它不再模仿任何人声音,而是发出一种低频震动,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共鸣。
小满手中的铁剑开始轻微震颤,剑身“龙光射斗”四字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莫离察觉不对,伸手去握她手腕:“冷静点,别让它牵着你走。”
小满摇头,声音很轻:“我不是被牵……我是能听见它。它说……当年写下这序的人,根本没想让它流传千古。他只是想告诉后来人——有些真相,不能靠文字记录,得靠活着的人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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