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甩开:“我不需要保护。”
“我不是在保护你。”他盯着她,“我是怕你变成下一个雷砚。”
莫离瞳孔微缩,沉默片刻,忽然将冰魄石按在他胸口。寒气瞬间穿透衣物,激得他血纹骤然亮起,如火焰燃遍手掌。
“心跳比阵法准。”她低声说,“别让我再失去一次。”
李信怔住,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前行,接近港口货轮时,货箱忽然释放出一团灰绿色气体,随风弥漫。莫离吸入一丝,眼前立刻浮现出记忆残片:祖母临终前用冰魄石在她掌心刻下符号,那些符号正在货箱表面重组为复杂的分子结构式。
货箱表面有一行极小的刻痕,与莫离手臂上的纹路在某个角度下完全重合。“这是……”莫离刚要伸手触摸,触手突然射出。
李信取出《古文观止》,翻开一页,轻声诵读《滕王阁序》。书页上的字迹突然扭曲,化作DNA双螺旋结构,金色光芒扫过四周,气体迅速消散。
“原来如此。”他喃喃,“他们在用活体细胞存储伪史编码!”
终于抵达货箱前,李信用陨铁粉在箱体表面重绘星纹,发现其轨迹与雷砚手札中的“断链引”阵法缺口完美吻合。
“开箱密码呢?”他问。
莫离闭眼,指尖轻抚冰魄石。刹那间,石头融化,水珠滑落,在金属表面蚀刻出一幅画面——二十年前,一支考古队站在地宫门前,合影中赫然有她祖母的身影。
“密码是她的生辰。”莫离声音微颤。
她刚输入第一组数字,货箱内部突然射出数条机械触手,闪电般缠住她手腕。触手表层浮现祖母生前最后影像,嘴唇颤抖着吐出遗言:“别碰它!这是用我的骨髓提取的……”
李信掌心血纹因强烈共鸣开始渗血,滴滴落在星纹阵上。倒计时投影浮现:10秒。
“切断手臂,还是放任伪史复苏?”血鹰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浮现,狞笑着抛出抉择。
莫离咬牙,左手猛然抽出短剑,抵住自己右腕。
李信一把扣住她手腕,“还有第三条路。”他撕下衣角,将血纹与冰魄石紧贴相压,以自身为导体强行分流共鸣——剧痛让他跪倒在地,但触手终于松脱。
莫离看着他渗血的手掌,眼神复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不想你变成第二个雷砚。”李信苦笑,“也不想自己变成第二个血鹰。”
两人喘息未定,货箱门缓缓开启。
内部并非货物,而是一具透明生物实验舱,悬浮着一本由人皮制成的古籍,血液在纸页间流动,形成微型星图。
“活体伪史发生器。”李信震撼,“他们用活人做载体,把历史变成可复制的生命体。”
就在两人伸手触碰舱体的瞬间,异口同声喊出:“这才是断链引!”
舱内人皮古籍突然震动,一行血字浮现:【火种要熄时,风会从地缝来】——正是雷砚的声音,通过地脉共振穿越时空传来。
此时,全球所有电子设备突然自动开启,雷砚的声音响彻每一台终端:“真正的断链引……在我孙女心脏里……”
莫离怀中的冰魄石猛然爆裂,碎片四溅,露出内里一颗跳动的青铜心脏,表面铭刻着完整的“文气封印阵”。
她低头看着那颗仍在搏动的金属之心,指尖触碰的瞬间,七座活体铜柱在东京祭坛深处轰然升起,每根柱体内都封印着一名考古队员的克隆体。血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知道为什么选东京吗?这里的集体潜意识最容易植入……而你,就是最终容器。”
她左臂纹路与铜柱阵法产生量子纠缠,第一根柱体裂开,她肩头便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李信抬头望向海平面尽头,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映照着货轮甲板上那本仍在搏动的人皮古籍。
“来不及阻止了。”他说。
莫离握紧短剑,眼神决绝,“那就去祭坛,亲手掐灭火种。”她迈出第一步,青铜心脏在胸腔中轰鸣,声音传遍整个港口。身后的电子屏残骸突然同时亮起,绿色的古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光幕。
光幕中,雷砚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伸出手,仿佛要传递什么。李信背包里的陨铁粉无风自动,自发排列成一个复杂的阵法,与光幕中的图案相互呼应。海平面尽头,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将货轮甲板上的人皮古籍染成金色。
古籍上的血液突然沸腾,形成一行新的血字:“风已至,火将熄。”莫离怀中的青铜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仿佛在回应着什么。她抬头望向远方,低声说,“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战争,在黎明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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