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搞这么多养生舱,到底想养什么?”他边收拾边问。
莫离站起身,拍了拍工装裤上的灰:“二十年前那支考古队失踪时,我在祖母留下的冰魄石里看到一段记忆——他们在找一种能让历史‘实体化’的媒介。不是复活古人,是让篡改的内容变成现实规则。”
“比如?”
“比如念一句假《论语》,就能让人真的相信仁义礼智信是从秦始皇开始的。”
李信咧了下嘴:“那我以后上课岂不是更难考勤?”
莫离瞥他一眼:“你现在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他耸肩,“我又不是悲情男主,眼泪不值钱,段子才救命。”
远处传来一阵引擎轰鸣,一辆无牌货车正驶向港口方向,车尾贴着“冷链运输·严禁开启”的标签。李信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想起什么。
“等等。”他翻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本地缓存里还存着一张照片——半小时前他在CERN门口捡的传单,背面被人用铅笔写了串数字。
他放大图像,眯眼看清楚:35-139-E7。
“E7?”莫离凑过来,“这不是仓库编号吗?”
“丰城老仓区第三十五号,东翼第七库。”李信点头,“签收记录显示,这批货昨晚临时变更了路线,原定去苏黎世,最后却转向了东京港。”
“冷链。”莫离重复一遍,“他们怕东西‘死’了。”
“所以要恒温运输。”李信把照片收好,“可问题是,什么叫‘活’的历史?”
莫离没回答,而是弯腰拔出了插在地缝里的陨铁锤。锤柄沾着的绿液已经干涸,留下一圈锈红色的环。她掂了掂重量,忽然转身朝广场边缘走去。
“走。”
“去哪儿?”
“追那辆车。”
李信愣了下:“就这么追?连辆车都没有。”
“你忘了?”她回头,眼神冷得像淬火后的刃口,“铸剑师不用追,只要知道炉在哪儿,火一起,自然会有人送铁上门。”
李信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会主动暴露节点?”
“电磁场改不了那么快。”她说,“逆炉磁一旦启动,所有依赖原频率的设备都会发热、失灵、报警。他们躲不开,只能修。”
李信摸了摸背包,确认《古文观止》还在,顺手掏出一包泡面塞进怀里。“行吧,那你负责找炉,我负责沿途补给。毕竟打完仗总得吃口热乎的。”
两人沿着街角快速移动,避开主干道的巡逻车残骸。城市陷入半瘫痪,路灯忽明忽暗,有些路口的红绿灯疯狂切换,像是程序错乱。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码头时,地面忽然震动,三台机械化傀儡从地下通道破土而出,装甲外壳涂着与CERN防护层相同的哑光涂层,关节处流淌着幽蓝电流。
“拦截者。”李信低喝,“是血鹰的远程操控单位!”
傀儡的装甲外壳上浮现出东京地图,用血红色标记出了三个节点,分别是港口、市中心和地下实验室。“这是陷阱。”李信眯起眼睛,“他们在逼我们分头行动。”
莫离短剑划出星轨,三台傀儡同时爆出电火花。她反手将冰魄石碎片刺入领口,锁骨处的血契纹路突然逆时针旋转,傀儡头部弹出全息投影——竟是二十年前考古队的死亡录像。
李信从背包取出一包陨铁粉,迅速在地面画出半圈星纹阵列。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入中心,阵法瞬间亮起微光,如同被唤醒的古老符咒。
“《考工记》有云:‘金有六齐,锡居其一。’”他低诵古文,声波震荡间,阵法光芒暴涨,三台傀儡同时僵直,体内电路发出焦糊味,逐一瘫倒。
与此同时,在北极深处的地下实验室,血鹰站在水晶核心前,监控屏上正同步显示着李信施法的画面。
他的右眼突然剧痛,手掌猛地捂住瞳孔,里面竟闪过李信施法的完整画面。血鹰惨叫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原来两人早已通过地脉形成量子纠缠,每次阵法启动都会抽取他的生命力。这也解释了他为何迫切需要莫离的血脉:他是首个被伪史反噬的宿主,唯有纯净的铸剑师基因才能延缓溃败。
“真文共鸣超阈值。”机械女声响起。
血鹰冷笑,手中突然捏碎一块培养皿,玻璃渣中浮现出与李信掌心血纹完全一致的星图,缓缓旋转。
“你们唤醒的是炉,也是祭品。”他低语,“东京的火种,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按下控制台按钮,同时将手掌割开,紫色血液注入水晶核心。鲜血渗入的刹那,远在东京港的海面剧烈翻涌,浮现出一座巨型铸剑炉的虚影,其地磁波动与二十年前考古队失踪现场完全吻合。李信背包里的陨铁粉无风自动,自发排列成一道发光箭头,直指海底深处。
与此同时,莫离左臂的裂痕再次开始蔓延,每前进一毫米,倒计时便跳动一秒。
“不对。”李信突然抓住莫离手腕,触碰到她虎口处那层厚厚的旧茧,“这锤子会反噬铸剑者,你不能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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