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会议室内,灰袍人的投影正对着一群黑袍人说话。他手里的竹简空无一字,却散发着寒气,冻得桌面都结了层白霜。
“第九重门开了,”灰袍人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让他们往前走。走得越深,越容易相信我们给的‘历史’。”
“万一他们找到真的历史呢?”一个黑袍人问。
灰袍人笑了,笑声里全是冰碴子:“真的?谁还记得什么是真的?三百年前的火早就把证据烧光了,现在的历史,是我们写的。”
会议桌最末端,林羽低着头假装记笔记,指节却捏得发白。他的加密日志里,实验体X-09的预言后面还有半句话,被他偷偷恢复了:“执笔者醒,则封印破,雷焕归。”
雷焕归……林羽的冷汗滴在笔记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导师临终前说的“不该被唤醒的历史”,难道就是这个?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灰袍人,那人的投影边缘正在闪烁,像是信号不稳。林羽突然想起个被删除的实验记录——灰袍人的意识体,是用三百年前某个死者的脑髓培育的,而那个死者,据说和雷家有关。
山坳里的白光渐渐散去,李信三人的身体还躺在石头上,像睡着了一样。可他们的意识,已经被拽进了那个白茫茫的空间。
李信的意识体飘在半空,看着下面正在形成的楼阁——那是滕王阁,却又不太一样,飞檐上挂着的不是风铃,是铁链,链子里锁着无数文字,正在慢慢变黑。
“这是……假的。”他咬着牙,掌心血纹突然亮起,“王勃写的不是这个!”
莫离的意识体落在他身边,手里的短剑泛着寒光:“管它真假,拆了再说。”
小满抱着陨铁笔记,站在他们身后。笔记上的蓝光和她掌心里的铁勺银纹缠在一起,像根绳子,一头拴着他们,一头扎进白茫茫的空间深处。
“它在拉我们。”小满轻声说,“拉我们去见那个被封在井底的……”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走来个灰袍人,手里拿着空竹简,脚步轻飘飘的,像在滑行。
“欢迎来到第九重门。”灰袍人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白茫茫的,“游戏开始了。”
李信握紧拳头,掌心血纹的红光映亮了他的脸。他知道,这一仗,不仅要赢,还得把被篡改的历史,一点点掰回来。
灰袍人的声音像冰粒砸在铁皮上,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他手中的空竹简突然无风自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却没有一个是李信认识的——那些字扭曲着、翻滚着,像是活的虫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伪文’。”莫离的短剑突然发出嗡鸣,剑锋上凝出一层白霜,“是用逆文素伪造的字,专门污染人的记忆。”她往李信身边靠了靠,左臂的黑纹在意识体上依然清晰,只是不再蠕动,“别盯着看,会被它钻进脑子里。”
李信赶紧移开视线,却发现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化。白茫茫的雾气里渐渐浮现出街道、房屋,甚至还有行人——可那些行人的脸都是模糊的,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手里捧着的书卷翻开后全是空白。
“这是……模仿现实世界?”他皱眉,“可看着像个没完工的泥娃娃。”
“因为缺了‘真文’做骨架。”小满突然开口,她怀里的陨铁笔记自动翻开,页面上的文字开始发光,映得周围的伪文纷纷后退,“就像盖房子没有梁,撑不久的。”
灰袍人轻笑一声,空竹简往地上一戳。周围的房屋突然剧烈摇晃,行人化作黑烟消散,只有远处的滕王阁越来越清晰,飞檐上的铁链绷得笔直,锁着的文字发出凄厉的尖叫。
“那座阁里,藏着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灰袍人指向滕王阁,“比如,小满的父母为什么会死,莫家的剑为什么会认李信为主,还有雷焕……到底是谁。”
小满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看向滕王阁:“我爸爸妈妈……在里面?”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灰袍人侧身让开,“不过提醒你们,里面的每一步,都踩着记忆的碎片。要是踩错了……”他没说下去,但那片白茫茫的脸上,仿佛浮现出了笑意。
李信拉住想往前冲的小满:“别信他。这是陷阱,用我们的执念引我们进去。”他看向莫离,“你爷爷有没有说过,怎么破这种意识陷阱?”
莫离摇头:“只说过文气能克虚妄,可我们现在是意识体,哪来的文气?”她突然眼睛一亮,看向李信的手掌,“你的血纹!刚才在山坳里,它能抵抗白光,说不定在这里也有用!”
李信赶紧集中精神。掌心血纹果然亮了起来,虽然比在现实中暗了些,但那道红光散开来,逼得周围的伪文退了半尺。他试着调动文脉,在意识里默念《滕王阁序》,每念一句,红光就亮一分,连带着莫离的短剑也跟着震颤,发出清越的鸣响。
“有用!”莫离惊喜道,“你的文脉能带动我的武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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