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像翻江倒海的巨兽,狠狠砸在渔船甲板上。李信被掀得腾空而起,后背重重撞在桅杆上,喉头一阵腥甜涌上来。他死死攥着怀里的防水袋,那里面装着陨铁腰牌和半截AR眼镜——这是从雷焕墓带出来的唯一线索。
“妈的!”他啐掉嘴角的血沫,余光瞥见莫离正被浪头卷向船舷。试心剑在她手里划出银弧,剑气劈开迎面扑来的水墙,可船身已经开始倾斜,甲板上的积水没过脚踝,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抓紧!”李信扑过去拽住她的手腕,掌心血纹突然发烫,与她袖口暗金剑纹碰出一串火星。就在这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父亲笔记里的话:“双脉共振,可破万水。”
“《滕王阁序》!快想!”莫离的声音被风浪撕碎,她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耳上银环,那银环正发出蜂鸣般的预警声。
李信咬碎牙,血珠滴在掌心。他吼出那句刻在骨子里的真文:“虹销雨霁,彩彻区明!”
血纹猛地爆发出红光,像道烧红的烙铁戳进浪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扑来的巨浪竟在他们面前分成两半,形成一道湿漉漉的通道,露出底下翻滚的黑色暗流。
“是那怪物!”小满的尖叫从舱口传来。她抱着半截腰牌缩在角落,银瞳瞪得滚圆,指着船底。
李信低头看去,只见船底透明的海水里,一条十几米长的黑影正绕着船身游动。那东西长着鳄鱼似的脑袋,脊背却凸起金属般的鳞片,最吓人的是它额头——嵌着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西晋星纹,和雷焕墓壁画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它在推船!”莫离突然反应过来,试心剑指向海岸线,“看方向,是往东京湾码头去的!”
李信这才发现,船身虽然颠簸,却在以惊人的速度靠近岸边。远处的东京塔亮着刺目的光,像根插在城市心脏的钢针。更诡异的是,几艘挂着警灯的巡逻艇正从不同方向驶来,却在离渔船百米外停下,远远形成一个包围圈。
“是圈套。”李信冷笑,从防水袋里掏出卫星电话。屏幕碎成蛛网,好在最后缓存的画面还在——东京湾海底,一台机械臂正往深处放,手腕内侧的星纹清晰可见,旁边的新闻标题刺眼得很:《东京湾发现古代冶金遗存,疑似西晋铸剑遗址》。
“又是这套故弄玄虚的把戏。”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突然听见船老大在骂骂咧咧。那老头正用扳手砸引擎,嘴里的日语混着汉语咒骂:“八嘎!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莫离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耳上银环烫得吓人:“听!那怪物在叫!”
李信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浪涛声里藏着一种低频的嘶吼,像无数把钝锯在拉金属。他猛地想起雷焕墓里的青铜钟,那钟声和这嘶吼的频率竟有几分相似。
“是在传递信号。”莫离的声音发颤,掌心铁砂突然自动排列成串,“《昆吾谣》!这是欧冶子铸剑时唱的调子!”
她不由自主哼起来,铁砂跟着跳动。李信突然明白过来:“这怪物不是来杀我们的,是来带路的!有人在东京湾等着我们,还用这玩意儿当向导!”
话音刚落,船身猛地一震,搁浅在片泥泞的滩涂。腥臭的海风卷着塑料袋扑过来,远处废弃码头的锈铁架歪歪扭扭,像群举着骨棒的恶鬼。
“先上岸!”李信背起小满,莫离扶着瘸腿的船老大,四人深一脚浅一脚踩过黏糊糊的淤泥。刚踏上码头,身后突然传来巨响——那怪物竟一头撞在渔船残骸上,整个身子炸开,墨色的血溅了半面墙,唯独额头那块青铜星纹片完好无损,叮当一声掉在泥里。
“留着它。”莫离弯腰捡起,星纹片一碰到她的手就发烫,“这是‘听火石’,能感应到活剑的位置。”
李信突然拽住她往集装箱后面躲。只见三辆黑色轿车从公路拐进来,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手里都拎着家伙。为首的家伙左脸有道刀疤,正低头对着对讲机喊:“目标已登陆,重复,目标已登陆。”
“血鹰的人?”李信摸出半截AR眼镜,往镜片上哈了口气,“小满,试试能不能用腰牌激活它。”
女孩把腰牌贴上去,镜片突然亮起,投影出片模糊的热成像——码头周围藏着至少三十个人,连集装箱顶上都架着狙击枪。更吓人的是,热成像里那些人的心脏位置,都亮着个奇怪的红点,像被啥东西寄生了。
“是‘金属化病毒’。”莫离脸色发白,“我奶奶的笔记里写过,铸魂院当年搞的鬼东西,能把人变成活傀儡。”
船老大突然扯着李信的胳膊,指着公路尽头:“警察……是警察来了!”
果然,几辆警车鸣着笛冲过来,红蓝灯光把夜空照得忽明忽暗。可那些黑西装连躲都不躲,反而齐刷刷转身,对着警车举起武器。
“两边不是一伙的?”李信愣住。
“更糟。”莫离拽着他往地铁入口跑,“是两伙人都要抓我们!血鹰要活剑,官方要我们身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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