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刚想张嘴,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一个字没出来,脑袋“嗡”的一声炸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空气,整个人“哐当”晃了一下。他下意识扶住冰魄石凹槽的边儿,指尖摸到的寒意不是石头的凉,倒像是电流似的麻痹感,顺着神经直往头顶冲。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裂开了,不再是熟悉的剑池边,反倒像是站在一条阴森的青石长廊里。头顶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间竟然显出整座古寺的轮廓。金顶在暗处泛着怪光,墙面上的经文像无数条毒蛇似的扭动,透着让人发毛的气息。
“那烂陀?”李信脱口而出,声音发虚,带着藏不住的惊恐。这到底咋回事?这鬼地方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血鹰到底用了什么邪门法子?他心跳得飞快,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衣领。
这会儿,周围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随时要扑上来似的。空气里一股子腐臭加血腥味儿,让人想吐。远处时不时传来怪声,像是野兽叫,又像是鬼哭,听得人心惊胆战。
这不是幻觉。他掌心血纹“砰砰”直跳,这不是预警,倒像是在跟什么东西产生共鸣。可这地方明明该在印度,怎么会从虎丘地下冒出来?
小满跪在地上,双手撑着铁砂铺成的地面,指节因为使劲儿都发白了。她没抬头,只是低声说:“我们在这儿里面……但他们也钻到我们脑子里了。”
莫离站在三步外,试心剑横在胸前,剑尖微微发抖。她没说话,眼神却变了——那是猎人发现陷阱时的警觉。
远处回廊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一群戴青铜鬼面的人影在里面走动,动作整齐得不像真人。他们推着石床,床上躺着孩子,后颈插着发光的针管,液体正慢慢往脊椎里注。那些孩子的脸,一个个在小满的记忆里闪过。
“这是真的。”李信咬着牙,“他们不是编故事,是把封存的历史放出来了。”
可越是真实,越危险。
李信强忍着头疼,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些画面,转而用血纹扫描飘在空中的经文。血纹是他家传的本事,能察觉到藏在东西背后的秘密,之前也提过好几次。果然,每个字都缠着黑气,跟被污染的数据包似的。用真史料打底,填进伪史的逻辑,这就是血鹰的新招——不骗你,让你亲眼看见真相,再扭曲你对真相的理解。
“别信内容!”他吼出声,声音因为紧张和难受有点沙哑,“看文字本身!”
话音刚落,一道紫光从天而降,跟把锋利的剑似的,把三人的意识牢牢钉在原地。机械臂转动的声音从远到近,血鹰的身影出现在寺顶的钟楼上,半张鬼面映着光,右臂的机械胳膊正放出一圈圈能看见的波纹。
血鹰站在寺顶钟楼上,脸上半张鬼面透着阴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点得意的冷笑,机械臂慢慢转着,放出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量子纠缠场启动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冷意,“你们的大脑频率,现在跟我的记忆库同步了。每一段过去的事儿,都能变成扎向你们的刀。”
李信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小时候背《论语》被父亲罚抄三十遍的记忆突然冒出来,接着是大学答辩时评委冷笑的脸,再后来……是他爸最后一次打电话说的那句:“信儿,冰魄不能合。”这些记忆本来不该这会儿冒出来,是血鹰用量子纠缠场操控了他们的记忆。
“他在用我们的回忆喂这个空间!”李信猛地睁开眼,眼神里透着坚定和果断,“别让情绪往外冒!别让它们连成串!”这是他根据血纹的感觉和之前对血鹰本事的分析想出来的招,也跟之前用血纹的地方对上了。
小满抱住头,幻象又出来了:李信手里的《古文观止》在烧,火里露出父亲李昭阳的脸;莫离的试心剑滴着血,剑尖指着她的喉咙;而她自己跪在剑池中间,手里捧着断了的星纹钥,掌心渗着铁砂。铁砂掉在地上,拼成三个字:信不过。
她心里一震,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后背——这不是预兆,是命运的倒计时。要是他们接着往前走,信任最后会碎成铁砂,再也拼不起来。
但她想起之前跟李信、莫离一起闯过的那些难关,靠着信任和团结都扛过去了,这让她又燃起了希望。她咬紧牙,铁砂在掌心慢慢凝成一个圆球,像是给自己造了个心跳。她不再看那些实验台上的孩子,只专心感受手里金属的温度——只要还能变形,就说明跟现实的连接没断。
莫离却做了件让人没想到的事。
她把剑插回鞘里,双手合十,闭着眼小声念叨。这不是祈祷,是欧冶子家族里淬火前的静心仪式。家里人告诉她:外面太吵的时候,就听炉火的声音。之前也多次提过莫离的家族传承和欧冶子族的事儿。
就在她静下心的瞬间,试心剑突然轻轻响了一声,剑身上显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个女人,穿着老式的匠袍,银发扎起来,左耳三个银环轻轻晃着——跟莫离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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