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岩道像头张着大嘴的巨兽,岩壁渗出来的黑血跟毒液似的滴进池子里,“滋滋”直响,腐蚀味儿冲得人想吐。空气里铁锈混着焦糊味儿,一下子把人拽进了又吓人又未知的地界。
李信一脚踩进浅水区,鞋底刚沾到水就听见“嗡”的一声,跟有人在耳边敲铜碗似的,他心里一紧,赶紧蹲下身子四处瞅,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他没停步,右手已经从包里抽出《古文观止》,指尖贴着封面那块赤霄图谱的拓印——这玩意儿烫得跟刚出炉的铁片似的。
“别莽撞。”莫离在他身后低声说,脚尖点着块半沉的石台,试心剑横在胳膊后面,“这水不对劲。”
小满轻轻闭上眼,双手攥着铁砂来回搓。没一会儿,她猛地睁开眼:“它在……数星星。”
“谁啊?”李信问。
“腰牌。”她抬手指向池底。
幽暗的水下嵌着几十块黑乎乎的牌子,泛着金属冷光,形状各异,有的刻着星纹,有的蚀着古字。正中间那块跟磨盘似的,边上裂了道缝,能看出里面是陨铁——上面的纹路居然和《古文观止》封面上的赤霄图谱能对上,好像本来就是一套的。
“这就是雷砚留下的‘钥匙’?说不定就是开最后那扇门的关键东西。”李信眯着眼嘀咕,脑子里飞快回想父亲笔记里的零碎内容。
话刚说完,他就弯腰伸手,血纹刚碰到最近那块浮出水面的腰牌,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个画面——
西晋那年的深夜,雷焕跪在炉子前,面前站着个披头散发光脚的匠人,手里的锤子还滴着火星。匠人递过去一块腰牌,压着嗓子说:“这牌子能引到终极封印的地方。”
接着画面一下子变了:父亲李昭阳站在一座冻住的干将炉前,脸拧成一团,手里攥着整块冰魄石,嘴动着像在喊什么却没声音。冰层上有行血字——“昭阳绝笔:用我的血,赎儿子的罪”。
画面闪得飞快,一下子就没了。
但“终极封印”四个字像用光刻在那儿似的,悬在空中散不去。
李信心里一跳,强压着翻腾的情绪,赶紧翻开父亲笔记里那句“星随文动,钥由心生”,眼睛死死盯着池底那些星纹的排列——它们不是固定的地图,是能动的阵法,得用真文字才能激活。
“合着咱们被追得屁滚尿流,就是来给人家当司机的?”他嘴上吐槽,眼神却跟刀子似的锐利。
莫离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背课文都能当外挂用?”
“那叫学术力量输出。”他把腰牌塞进背包,顺手扶了扶眼镜,“再说了,要不是我把《滕王阁序》念对了,你那破剑早成烟花棒了。”
“下次念错一个字,我拿你骨头当毛笔使。”她翻了个白眼,脚一蹬跳上了池中的石台。
小满突然抱住头,幻象冒了出来:她自己被关在青铜高台上,眼睛里全是铁砂,看见李信和莫离被血色锁链缠着,彼此分开,眼神又陌生又冷。她猛地睁眼,发现试心剑的裂痕居然和幻象里的锁链纹路一样——这不光是预兆,还是某种远程操控的信号。
“它们在重新组合。”她说,“每块腰牌里的记忆都在变,就像……有人在远程改代码。”
李信眼神一凛,立马意识到危险升级了:敌人不光有部分钥匙,还能实时改里面的信息。
“这不是地图,是阵法。”他咧开嘴笑了笑,“更准确地说,是考卷——得用真文字答上来才能开门。”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低声念:“龙光射牛斗之墟。”
声音传到水里,池底的星纹一下子转起来,北斗七星的图案换了个方向,原本挡住的一处凹槽露了出来——那形状,正好和他们手里的半块冰魄石严丝合缝。
“我去。”李信拍了下大腿,“咱奶奶留的玉佩,原来是这地方的U盘啊。”
“少贫嘴。”莫离眼神一紧,“先别碰。”
她弯下腰,试心剑剑尖轻轻点在水面,一圈圈涟漪荡开,倒影里居然映出她后颈刺青的样子——左边火焰纹还在,右边鸠鸟图案却微微动着,好像要扑出去咬人。
全息投影崩溃前,岩壁闪过一下青铜锁链纹——和莫离祖母笔记里的铸魂院标志一模一样。她后颈刺青的鸠鸟纹突然发出暗光,和锁链纹有了呼应。试心剑裂痕里渗出紫黑的能量,在地上画出铸魂院的完整标志。
她袖口一道暗金色的剑纹闪了下微光,脑子里冒出一页泛黄的笔记:“冰魄石融进血里,能治好血脉里的烙印,但得自愿滴血当契约。”
就在三人提高警惕的时候,池中心那块最大的陨铁腰牌突然震动起来,表面裂缝里渗出紫雾,慢慢往上飘——很明显,这是敌人启动伪史阵列的前奏。
“有人来了。”小满猛地抬头。
话刚说完,“哗啦”一声巨响,池水炸开!
一个人从水里冲出来,黑袍湿透贴在身上,半张青铜鬼面反射着暗光,右臂的机械胳膊咔咔响,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刻满梵文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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