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剑柄上的冰魄石烫得掌心发红。她突然想起十岁那年,祖母临终前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指甲都掐进了皮肉里:“别信火……信冰……”全息投影里的女人转过身,左颈锁链状的刺青和她的一模一样。试心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剑尖点在投影女人的心口。
剑柄的冰魄石突然渗出鲜血,在地上汇成那烂陀寺的俯瞰图。她握剑的手突然调转方向,剑尖悬在投影女人的眉心三寸处,心里想着:你到底是祖母,还是监天司的诱饵?
莫离抬手就想甩他一巴掌,手扬到一半,又硬生生收住了。她转身盯着那行字,呼吸很轻,但握剑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小满突然开口:“她说‘别信火,信冰’。”
两人同时转头看她。
“我看到的。”小满指着自己的眼睛,“在老张的记忆夹层里,有个片段不属于他。一个女人站在被烧的祠堂前,抱着婴儿,背上全是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冰魄石正在发光。”
莫离猛地抬手摸向腰间的短剑——那是她十岁时亲手铸的“试心”,剑柄里藏着半块冰魄石。此刻,石头正微微发烫。
李信正想说话,脚下突然一震。
地面开始裂开,裂缝呈放射状蔓延,寒气从底下涌上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嘶声。三人赶紧往后退,靠到石壁上。
青铜地面结起霜花,每片冰晶里都映着李信的脸;霜花凝成手指的形状,抓住李信的靴跟往裂缝里拽;裂缝中伸出无数半透明的手臂,每只掌心都刻着《滕王阁序》的错字。
寒气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冰晶,粘在三人的睫毛上。李信呼出的白气瞬间结成霜,在铠甲上冻出蛛网状的裂痕。冰窟深处传来低频震动,像巨型心脏在跳动,每跳一下都让耳膜发疼。
裂缝边缘,浮现出一行古老的佉卢文,拼起来是一句话:
识我者亡,忘我者生。
李信立刻翻开《古文观止》,想找出处。书页哗啦哗啦地翻着,自动停在《剑邑赋》残篇,其中一句突然亮了起来:
藏魂于冰,锢忆于渊。
“好家伙。”他啧了一声,“这文案水平不行啊,又是冰又是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底下有坑?”
莫离没理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缝边缘的冰层。刹那间,耳朵上的银环剧烈震动,她皱起眉:“这冰里有东西……不是水结成的,是用武脉的残息凝成的。”
“用人命当制冷剂?”李信眯起眼,“这操作比黑心空调企业还狠。”
“他们不是制冷。”小满突然抬头,银瞳映着幽光,“是封印。有人把大量记忆冻在里面,怕它们逃出来。”
小满的银瞳突然渗出血丝,她看到冰层里封着无数个自己——每个都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却有着相同的芯片疤痕。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整片地面塌了下去。
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出现在眼前,寒风卷着碎冰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窟壁光滑得像镜子,隐约能看到里面嵌着无数扭曲的人形轮廓,像是被冻结在时间里的影子。
李信踉跄着后退,右手的血纹突然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紫黑色的痕迹还没消,现在又沿着纹路往外扩散了一圈。他盯着血纹,突然想起兄长玉佩上的北斗倒悬图案——和此刻血纹扭曲的轨迹一模一样。冰窟深处,那个人影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掌心浮现出同样的紫黑纹路。
“我怎么觉得咱们像是误入了某家记忆银行的地下金库?”他干笑一声,“还是那种专门存黑料的。”
莫离没接话。她盯着冰窟深处,左手不自觉地摸向左颈的刺青。那里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回应。
小满突然抓住李信的袖子:“你的血纹……和冰窟里的一个人影,节奏对上了。”
李信一愣:“哪个?”
“最中间那个。”小满指向深渊,“他闭着眼,但心跳频率和你完全一样。而且……他穿的衣服,和你背包里那件备用衬衫一模一样。”
李信心里一跳。那件衬衫是他哥十年前留下的,一直当抹布用,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冰窟里?
小满突然把陨铁碎片按在冰层上,碎片表面《滕王阁序》的金光大盛:文字突然重组为星图,某颗星辰的位置正和小满银瞳的紫芒重合。李信背包夹层里,那张十年前的全家福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同样的星图坐标。
“用文心共鸣反追踪!”李信立刻明白,咬破食指在冰面上画出赤霄图谱。当莫离的银线缠上试心剑时,剑尖突然迸发出冰火交织的脉流,顺着银线反向冲了过去。全息投影里的鬼面男突然捂住右眼惨叫,机械臂迸出电火花。
冰窟深处,灰衣老者的投影突然出现。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冰层,监天司北斗倒悬的印记在冰面上扩散开来。“李信的兄长早已觉醒。”他冷冷地说,“而你,终将成为打开‘冰渊’的钥匙。”雾气消散前,他指尖射出一道微光,钻进了小满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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