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食堂里的喧嚣与议论,像无形的潮水,终于漫进了我偏安一隅的房间。那些刺耳的、夹杂着嫉妒与揣测的碎片,将我推向了风口浪尖,而我对此却一无所知,仍沉溺在疲惫的梦境里。
昨夜的记忆还带着潮湿的余温。小夜,不,或许我该称他为夜磷枭,那个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笨拙与天真的大男孩,在深夜的对峙中,流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惊的占有欲。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危险的气息,至今仍萦绕在我的鼻尖,让我的心跳无法平复。这场无声的拉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此刻的我,只想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隔绝这个基地里所有的是非与纷扰。
然而,安宁是这座恶徒环伺的孤岛上,最奢侈的妄想。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的房门像是被一头狂怒的野兽撞开,整个门框都在呻吟着颤抖。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浑身一颤,意识瞬间从混沌的睡梦中被拽了出来,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膛。
我还未及睁开眼,一股浓烈而刺鼻的香水味便侵占了我的呼吸。紧接着,一道尖锐刻薄的女声,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哼,还睡得挺香啊!”
我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在模糊中聚焦。一个穿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双手抱胸,站在我的床前。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因为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恶毒与轻蔑,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是她,顾婠婠。我认得她,那个在夜磷枭身边出现过的,如同宣告主权般存在的女人。
“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爬上枭哥哥的床,成为这的女主人了? 简直痴心妄想!”她一步步向我逼近,名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冰冷而沉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枭哥哥?她指的是……夜磷枭?
就在我失神的瞬间,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猛地伸了过来,尖利的指甲像鹰爪一样狠狠地攥住了我的头发!
“啊——!”
头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我痛得尖叫出声,整个人被一股蛮力从温暖的被窝里硬生生拽了起来。视线被迫上扬,对上了一双被嫉妒与疯狂彻底点燃的眼睛。
“你……”剧痛让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小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顾婠婠咬牙切齿地低吼,那张美丽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撕碎。
“啊……”我痛得睁大了眼睛,只能发出无力的呻吟,“你放开我……”
我的哀求没有换来丝毫怜悯,反而让她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头皮仿佛要被整块掀起,痛楚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她阴鸷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脸上寸寸逡巡,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她高高扬起了另一只手,带着凌厉的风声,作势要给我一记耳光。“敢勾引枭哥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屈辱的痛击落下。然而,那只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我颤抖着睁开眼,看到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更加残忍的笑意,那是一种享受猎物惊恐表情的快感。
“直接打死你,太便宜你了。”她缓缓放下手,慢慢凑近我,脸几乎要贴上我的脸。
她呼出的、混合着香水与恶意的热气喷在我的皮肤上,让我一阵战栗。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冰冷又恶毒,如同魔鬼的私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看着枭哥哥成为我的男人,让你的痴心妄想成为绝望!”
话音未落,她猛地一甩手,我像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般被狠狠甩回床上,后脑勺撞在床头,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
“把她给我带走!”顾婠婠对着身后两个如同铁塔般的保镖冷声命令道。
那两个男人面无表情地上前,一人一边,像拎小鸡一样将我从床上架了起来。他们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我的挣扎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啊,你们干什么?救命……”恐惧彻底攫住了我,我开始声嘶力竭地呼喊,希望能有人听到,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小夜……夜磷枭,你在哪里?
顾婠婠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与鄙夷,仿佛在看一只即将被碾死的蝼蚁。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角,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徒劳的挣扎。“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说完,她率先端着高傲的姿态转身朝门外走去,清脆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得意。我被两个保镖架着,双脚几乎离地,只能在绝望的呼喊中被拖离我唯一的避风港。
走廊里空无一人,那些平日里会探头探脑的组织成员,此刻仿佛都消失了。冰冷的空气灌入我的肺里,也冻结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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