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是澜月首富,姜宝宝是姜家嫡女,如今又是摄政王妃。
姜家助朝廷,在外人看来,难免有“外戚干政”之嫌。
姜宝宝垂眸喝茶,只当没听见。
苏甜甜却忍不住,小声道。
“姜家出钱出力,倒落得不是了。”
慕容柒轻咳一声,示意她噤声。
这时,礼部尚书开口了。
“姜家忠心为国,自然是好的,只是……”
他顿了顿。
“商人重利,这般大规模参与朝政,恐非长久之计。”
“依老夫看,还是该立个章程,明确商贾与朝廷的界限。”
珠帘那边,墨千尘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水榭静了一瞬。
“林尚书方才说了,是‘相助’,不是‘参与’。”
“姜家商会是应朝廷征召,提供粮草物资,按市价结算,何来干政之说?”
礼部尚书脸色微僵,干笑两声,
“王爷说的是,是老朽失言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长公主适时开口。
“好了好了,今日赏荷,莫谈国事。”
“来,尝尝这荷花酥,是江南新来的厨子做的。”
侍女重新奉上点心,丝竹声起,几位乐伎在水榭一角奏起轻缓的曲子。
然而暗流并未平息。
稍歇片刻,兵部侍郎李大人忽然起身,走到水榭中央,对着珠帘方向深深一揖。
“王爷,下官有事禀报。”
所有人都望向他。
李大人面色苍白,声音微颤。
“下官自知有罪,军饷账目确有疏漏,但绝非有意贪墨,实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
“下官已查明真相,相关人等已押送刑部,账目亏空也已补上。”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墨千尘,眼神复杂。
“下官辜负王爷提拔之恩,甘愿领罚。只求莫要牵连家人。”
这话说得蹊跷。
军饷案朝廷还在查,李大人却在此处当众请罪,且句句指向“王爷提拔之恩”,倒像是在逼墨千尘表态。
珠帘后,墨千尘神色平静,只淡淡道。
“李大人既知有罪,便该去刑部衙门,而非在此扰了皇姐的雅兴。”
李大人身子一颤,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公主打断。
“李大人,今日是私宴,不谈公事,你若真有事,宴后再去寻千尘不迟。”
话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大人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一礼。
“下官……遵命。”
他退回座位,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席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姜宝宝听不真切,但看众人神色,便知此事不简单。
她望向珠帘那边。
墨千尘正与身旁的镇国公说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看不出情绪。
宴会继续,但气氛已大不如前。
这时,林晚晴忽然轻声对姜宝宝道。
“王妃,听说前几日您与王爷去翠云岭摘桃,可有趣?”
姜宝宝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山景很好,桃子也甜。”
“那就好。”
林晚晴抿唇一笑。
“我兄长前日也去了翠云岭,回来说山道上有些凌乱,像是出了什么事。”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邻座几人都听见了。
苏甜甜立刻皱眉。
“林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
林晚晴一脸无辜。
“就是随口问问,毕竟王妃身份尊贵,若是出游时遇到什么意外,那可是大事。”
慕容柒冷冷道。
“林小姐多虑了,王爷王妃出游,自有护卫随行,能出什么事?”
“也是。”
林晚晴点头,却又补了一句。
“不过啊,我听说近来京郊不太平,好像有些来历不明的人出没,王妃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话越说越露骨。
姜宝宝握紧茶杯,指尖微凉。
她抬眼看向林晚晴,对方正笑吟吟地望着她,眼神却透着几分探究。
这个林晚晴是随口一提,还是意有所指?
这时,长公主忽然唤道。
“宝宝,来,到我这儿来。”
姜宝宝起身,走到长公主身边。
墨子兰拉她在身旁坐下,从腕上褪下一只碧玉镯,套在她手上。
“这镯子我戴了多年,今日送你,愿你和千尘和和美美。”
玉镯温润,触手生温。
姜宝宝忙道。
“皇姐,这太贵重了……”
“长者赐,不可辞。”
墨子兰拍拍她的手,又看向席间众人,声音温和却清晰?
“宝宝这孩子,我瞧着喜欢,单纯,心善,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晴。
“咱们女子啊,最难得的便是这份纯良,有些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反倒不美。”
林晚晴脸色微白,低头不语。
长公主这话,明着是夸姜宝宝,暗里却是在敲打。
席间一时静默。
墨子兰却像没事人似的,笑着对姜宝宝道。
“对了,前些日子江南进贡了几匹流光锦,颜色鲜亮,正适合你们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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