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临渊叹了口气,拧开保温杯,发现枸杞水已经泼完了。他从床头摸出罐AD钙奶,“咔”地咬开吸管。
“这事儿,”他吸了一大口,“得找明白人。”
章临渊掏出手机——那是个老式智能机,壳子上贴着符咒贴纸,屏幕裂了三道缝,但居然还能用。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个备注是“新闻女王璇姐”的联系人,发了条语音:
“姐,睡没?帮查个人,叫岳芸,应该是咱们学校的,死了,现在在我寝室飘着呢,想问保研的事。”
五分钟后,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60秒语音条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满屏都是红点。章临渊点开第一条,开了免提。
“章临渊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岳芸?我想想……岳芸?!是不是理学院那个?我高中学长啊!当年回回年级前三!后来突然嘎嘣了,校方说是突发心脏病,但……”
第二条自动播放:“但他爹妈搁村里种苞米,连尸检钱都凑不齐!学校给了点抚恤金,他爹妈没要,说孩子是读书累死的,不能给学校添麻烦……我的天,地里现在还留着给他攒学费的二十亩甜杆儿!”
第三条:“他有个室友叫秦晖,听说他们生前关系不错,你可以问问他。不过秦晖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他爹是教育局的,你说话注意点。”
语音播完了,寝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赵强啃指甲的声音。
岳芸的身体更透明了,他蹲在墙角,抱着膝盖,眼镜片上蒙了层水汽——鬼魂也会哭吗?
“二十亩甜杆儿……”他喃喃自语,“我爹腰不好,我妈腿疼……”
章临渊又吸了口AD钙奶,拿出纸笔:“秦晖是吧?约出来聊聊。”
第二天下午,学校咖啡厅。
秦晖迟到半小时,进来时一身潮牌,椰子鞋白得反光,真能当镜子照。脖子上挂着块佛牌,金的,镶着红宝石,沉甸甸的,压得他脖子有点前倾。
“岳芸啊,我铁子!”他一屁股坐下,二郎腿翘得老高,“当年我们天天开黑,他玩中单我打野,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章临渊坐在对面,睡衣道袍已经换成了常服——黑色卫衣配运动裤,但手腕上那串汉五铢五帝钱没摘,在咖啡厅暖光下泛着铜锈色。
桌底下,他握着的罗盘转得跟电风扇似的。
沈如坐在旁边,努力扮演乖巧学弟的角色,但眼睛一直往佛牌上瞟。那块佛牌……不对劲。上面的佛像表情狰狞,眼睛是血红色的,而且——
而且佛像好像在动。
沈如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佛像没动,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秦哥这佛牌真带劲!”沈如突然掏出手机,“跟您这身椰子老配了!我能拍张照不?”
秦晖愣了一下,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拍吧拍吧,泰国请的,高僧开过光,保平安招财。”
沈如打开前置摄像头,假装自拍,实际上对准了佛牌。
屏幕里,佛牌上的狰狞鬼脸……居然眨了眨眼,然后比了个耶。
“卧槽!”沈如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怎么了?”秦晖皱眉。
“没、没事,手滑。”沈如干笑,迅速收起手机。后背已经湿透了。
章临渊面不改色,用勺子搅着咖啡:“岳芸是怎么去世的,您还记得吗?”
“突发心脏病啊。”秦晖耸肩,“学习太拼命了。我都劝他多少回了,保研名额就那么几个,争什么争,家里有关系的不照样上?”
他说这话时,佛牌上的红光闪了一下。
“他家是农村的,父母种地供他上学,不容易。”章临渊慢慢说,“听说他死前在准备保研材料?”
“是啊,天天熬夜。”秦晖端起咖啡,手腕上的劳力士闪闪发光,“不过说真的,他那水平,保研也悬。现在看论文、搞项目,家里没点资源怎么行?”
罗盘在桌下转得更快了。
“对了秦哥,”沈如突然插话,“岳芸有没有提过,他保研材料交哪了?”
“就学校系统呗。”秦晖随口说,“不过听说他死前那晚,材料被人动过。谁知道呢,也许他自己改来改去搞乱了吧。”
话说到这里,他脖子上的佛牌突然发烫。
秦晖“嘶”了一声,下意识去摸,手指刚碰到佛牌,就像触电一样弹开。
“怎么了秦哥?”章临渊问。
“没、没事。”秦晖脸色有点白,“这佛牌……有时候会发热,高僧说这是灵力运转的正常现象。”
章临渊点点头,突然“手滑”打翻了咖啡。
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神奇地流成了一个图案——沈如眯眼一看,那是个歪歪扭扭的辟邪符。
“哎哟,不好意思。”章临渊毫无诚意地道歉,抬手招呼服务员,“麻烦收拾一下,再要个提拉米苏,糖粉…,谢谢。”
服务员一脸“你们有病吧”的表情,但还是去了。
秦晖坐不住了:“那个,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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