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耆大捷后的第三日,都护府的议事厅内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王保保将西域舆图平铺在案上,朱砂笔在河西走廊的位置重重画了道横线:“亦力把里虽平,但歪思汗的余部还在北疆游荡,大明的使者说不定正盯着河西这条命脉——这里一旦出事,长安到焉耆的商路就断了。”
张玉刚巡查完铁门关的防御工事,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泥浆:“王将军所言极是。河西商路沿线的驿站多是土木结构,易攻难守,之前就有小股盗匪借着风沙袭扰过商队。如今亦力把里败亡,周边部落群龙无首,难保不会有人铤而走险。”他指着舆图上的玉门关,“这里是河西门户,必须派重兵驻守。”
吐蕃守将论杰捧着一碗酥油茶,用汉语补充道:“我已派蕃兵探得,哈密卫的大明军队最近频频调动,似有向河西渗透的迹象。若夏军驻守河西,吐蕃可派三千骑兵配合,在祁连山南麓设伏,形成掎角之势。”他将一枚吐蕃军的令牌放在案上,“持此令,河西的蕃部都会听调。”
当日午后,王保保就在焉耆校场召开誓师大会。两万夏军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新配发的鱼鳞软甲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连发火铳斜挎在腰间,刀柄上的红绸随风飘动。王保保骑马立在高台上,声音透过铁皮喇叭传遍全场:“留五千弟兄守焉耆,由张玉将军统领,管控亦力把里降部,守护孔雀河商路;余下一万将士,随我进驻河西,筑牢商路防线!”
留防的五千士兵多是熟悉焉耆地形的老兵,其中还编入了一千名吐蕃辅兵,张玉亲自为他们授旗——旗帜上绣着“焉耆屏障”四个大字,边角缀着吐蕃的狼头纹样。“咱们的职责,是看好身后的商路,让来往的商队安心交易,让长安的陛下放心!”张玉举起酒碗,“待河西稳固,咱们再共饮庆功酒!”
次日清晨,王保保率领的一万大军从焉耆出发。队伍最前方是赵锋的斥候营,五十名精锐骑着快马探路,腰间的火铳随时可以出鞘;中间是步兵方阵,士兵们推着新造的投石机,车轮在戈壁上留下深深的辙印;后方是骑兵部队,玄甲军的铁骑配备着吐蕃良马,奔驰起来如黑云压境。
行军途中,商路驿站的蕃汉驿卒早已备好粮草。在玉门关外的驿站,驿丞领着一群西域商人前来劳军,他们捧着晒干的葡萄和馕饼,塞给路过的士兵:“将军们守住河西,咱们的货物才能顺利运到长安,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王保保翻身下马,接过一块馕饼:“守护商路是我们的职责,多谢各位乡亲。”
抵达河西重镇敦煌时,当地守将带着百姓出城迎接。敦煌是河西商路的中枢,南连祁连山,北接大漠,城中一半是中原移民,一半是西域部落百姓。守将禀报:“最近有不明身份的骑兵在城外徘徊,抢了两批小商队,看他们的马蹄印,像是北疆的部落人。”
王保保当即下令在敦煌城外扎营,并派赵锋带斥候探查。三日后,赵锋带回消息:“是歪思汗的余部,约三百人,躲在莫高窟附近的洞窟里,靠着劫掠商队度日。他们还扣押了十几名吐蕃商人,想用来要挟咱们放了歪思汗。”王保保拍案而起:“正好拿他们立威!”
深夜,王保保兵分三路包围莫高窟。一路由赵锋率领,从侧门突入洞窟,解救人质;一路用投石机轰击洞窟入口,防止敌人突围;王保保则亲自带领骑兵,在洞窟外的沙丘上设伏。当投石机的石弹砸开洞窟大门时,赵锋的斥候营已冲进洞窟,连发火铳的轰鸣声吓得劫匪魂飞魄散,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三百名余部全部生擒。
被解救的吐蕃商人抱着王保保的战马哭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这些劫匪抢了我们的羊毛,还说要烧了商队的货物。”王保保让人将劫匪劫掠的货物全部归还,同时下令将为首的几名头目押往焉耆问斩,其余人分给当地部落耕种,“再敢为非作歹,定斩不饶!”
经此一战,河西各部落都知晓了夏军的实力,原本摇摆不定的小部落纷纷派使者来敦煌归附。王保保顺势在河西设立了五个防御据点,分别驻守在敦煌、玉门关、酒泉、张掖、武威,每个据点配备两千士兵和二十架投石机,据点之间用烽火台连接,一有敌情,半日之内就能互通消息。
在张掖的防御据点,王保保与赶来的吐蕃将领论钦多会面。论钦多带来了两千蕃军和一批粮草:“我父禄东赞特意吩咐,夏军驻守河西,吐蕃不能袖手旁观。这些蕃军熟悉祁连山的地形,可帮着守卫南麓的隘口。”两人一同查看了据点的防御工事,王保保指着新修的箭楼:“咱们在箭楼上设汉藏双语的信号旗,不管是夏军还是蕃军,都能看懂。”
为了保障军需供应,王保保让人在河西各据点附近开垦荒地,利用祁连山的雪水灌溉,种植吐蕃送来的青稞和中原的小麦。他还请周越协调,让商队在运输货物时顺带运送粮种和农具,“士兵们自给自足,既减少长安的补给压力,又能在荒地上种出粮食,分给周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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