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海的梅雨季来得缠绵,老城区的青云巷被连绵的阴雨泡得发胀,青石板缝隙里钻出的青苔吸足了水分,踩上去滑溜溜的。陈晓明撑着伞走进巷尾时,正看到几个街坊围着一口古井议论纷纷——井台边缘的砖石湿漉漉的,却不是雨水,而是从井里渗出来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像是血液。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住在井边的王阿婆攥着帕子,指节发白,“这井邪门了,昨天开始往外冒红水,夜里还能听到井底有哭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晓明走到井边,井口用厚重的青石板盖着,缝隙里果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井台的纹路蜿蜒而下,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他蹲下身,指尖的金光轻轻触碰液体,平衡之力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能量波动阴冷而粘稠,像是凝固的悲伤,与之前在百草堂遇到的虚空污染截然不同,却带着更古老的沧桑。
“这井有多少年了?”陈晓明问道。青云巷的古井他早有耳闻,据说始建于明清时期,是巷子里的“生命泉”,以前没有自来水的时候,街坊们都靠这口井生活。
王阿婆回忆道:“我嫁过来那会儿就有了,听我家老头子说,他小时候听爷爷讲,这井是当年建巷的时候特意挖的,下面连着粤海的暗河,水甜得很。民国那阵子闹旱灾,别的地方都没水了,就这井还能打出水来,救了不少人。”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文革的时候,红卫兵说这井‘封建迷信’,想填了它,是巷子里的老人们拼死拦住的,其中就有我公公。他说这井里有‘泉眼之心’,填了会遭报应……”
“泉眼之心?”陈晓明心中一动。他想起陈氏古籍里的记载:粤海的地脉网络中有几处“活泉眼”,能自动净化地脉能量,维持生态平衡,而“泉眼之心”就是泉眼的核心,凝聚这最纯净的生命能量。如果古井真的连着暗河,很可能就是一处活泉眼。
他掀开沉重的井石板,一股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井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苔藓,原本清澈的井水变得浑浊发黑,水面上漂浮着细小的泡沫,像煮沸的水。平衡之力探入井底,他“看到”暗河的水流中夹杂着黑色的絮状物,正一点点侵蚀着泉眼——那里果然有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正是“泉眼之心”,此刻却被黑色絮状物包裹着,光芒黯淡。
“是地脉污染,”陈晓明沉声道,“但不是人为的,更像是自然淤积。你看井壁的苔藓,颜色越深,说明污染越严重。泉眼之心被堵住,净化能力下降,地脉能量紊乱,才会渗出这种‘红水’。”
王阿婆急了:“那怎么办?这井可是我们巷的根啊,要是真毁了……”
“得清理泉眼之心上的淤积物,”陈晓明说,“但井底太深,暗河水流急,普通人下去太危险。我需要专业的潜水设备和净化剂。”
他立刻联系了守护驿站的水下作业组,同时让王阿婆召集老街坊,收集井边的旧物件——井绳、水桶、汲水用的陶罐,这些常年接触井水的东西上附着着泉眼的能量,或许能辅助净化。
下午,水下作业组带着设备赶到。潜水员穿戴好装备,拿着特制的净化装置和照明设备,缓缓沉入井底。通过水下摄像头,陈晓明清晰地看到了泉眼之心的模样:晶石表面布满了黑色的粘稠物,像干涸的血液,原本流动的暗河水经过这里,都会被染上一丝黑色。
“开始净化!”陈晓明通过对讲机下令。潜水员将净化剂喷洒在泉眼之心上,同时用能量探针引导平衡之力注入。黑色粘稠物遇到净化剂,开始滋滋作响,冒出白色的泡沫,而泉眼之心的蓝光则一点点变亮,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就在净化即将完成时,水下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摄像头的画面开始晃动,潜水员的惊呼声从对讲机传来:“不好!暗河有暗流,把淤积物冲起来了!”
陈晓明立刻抓起街坊们收集的旧井绳,将平衡之力注入其中,大喊:“把井绳放下去,让他抓住!井绳上有泉眼的能量,能稳住暗流!”
井绳顺着井口垂下,潜水员果然抓住了绳子。令人惊讶的是,接触到井绳的瞬间,暗流竟然平静了许多,黑色的淤积物不再飘散,反而像被磁铁吸引般,重新聚集到泉眼之心周围,被净化剂彻底分解。
半小时后,潜水员浮出水面,手里捧着那颗泉眼之心——晶石表面的黑色完全褪去,散发着温润的蓝光,像一块凝固的月光。“清理干净了,”他笑着说,“下面的暗河水已经变清了,还能看到鱼呢。”
街坊们欢呼起来,王阿婆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泉眼之心,蓝光在她掌心流动,温暖而柔和。“活了,真的活了,”她老泪纵横,“我公公说得对,这井里有‘心’,是我们巷的命啊。”
陈晓明将泉眼之心放回井底,重新盖好井石板,又在井台周围撒上一圈用平衡之核粉末混合的草木灰,形成一个简易的能量结界。“这样能防止再次淤积,”他对街坊们说,“以后定期清理井壁,别往井里扔杂物,泉眼之心会一直守护着青云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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