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贾东旭病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大早就飞遍整个四合院。
说是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起不来床。
院里的人听了,反应各不相同。
三大爷阎埠贵听完,扶了扶眼镜,撇撇嘴:“年轻人,火气就是大,一点事就病倒了,身体素质不行。”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则是在院里踱着步,重重地哼了一声。
“病了?我看是没脸见人,躲起来了吧!”
许大茂在自己屋里听着,乐得在床上直打滚。
贾东旭啊贾东旭,你也有今天!
而中院的贾家,则彻底被愁云惨雾笼罩。
贾东旭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嘴里说着胡话。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傻柱”、“许大茂”、“弄死你”。
贾张氏守在床边,急得团团转,嘴里的咒骂也变成带着哭腔的哀求。
“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秦淮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米汤,走到床边。
“东旭,起来喝点东西吧。”
贾东旭像是没听见,依旧在说胡话。
秦淮茹叹了口气,把碗放在床头柜上。
她看着丈夫,那张因为高烧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
她知道。
这个男人。
废了。
不是身体废了。
是心,是精气神,彻底废了。
…………
人是活的,饭总得吃。
没两天。
贾东旭身体恢复差不多,就硬着头皮,回到轧钢厂。
一进车间,那感觉就变了。
空气里原本是机油和铁屑的味道。
现在却多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是看热闹的味儿。
他的工位。
俨然成为一个新开的旅游景点。
原本埋头干活的工友们,像是约好似的,总有那么三三两两,端着搪瓷缸子,溜达着从他身边晃过去。
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钻进他的耳朵里。
“哎,听说了吗?死马当活马医啊……”
贾东旭攥着锉刀的手猛地一紧,手背上青筋根根绷起。
另一个学徒工拿着个半成品,凑到他面前,脸上挂着求教的“天真”。
“贾师傅,您给瞧瞧,我这基准线画的,对不对啊?您是老师傅,可千万别让我给干废了。”
“废了”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有人笑得呛水,咳个不停。
有人赶紧扭过头去,肩膀却抖得跟筛糠似的。
贾东旭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血气“嗡”地一下全冲上脑门。
他猛地抬起头,想骂人。
可一对上那一张张看猴戏的脸,话又给活活憋回去。
骂谁?
他能骂谁?
他只能低下头,把脑袋埋得比台钳还低,手里的锉刀一下一下,毫无章法地在铁块上磨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在替他哀嚎。
贾东旭这边刚复工,那边,易中海却倒了。
一纸病假条递上去,需要静养。
消息传回四合院,比饭点还准时,立刻就炸了锅。
三大爷阎埠贵吃完饭,在院里的大槐树底下,摆开龙门阵。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新眼镜,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
“我跟你们说,这事儿啊,有门道。”
他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吊足胃口才继续说。
“这师徒俩,我看是商量好的。一个病完了,另一个接着病,这叫什么?这叫‘病假接力’!”
旁边几个择菜的大妈听后,都乐了。
“三大爷,您这词儿新鲜!”
“可不是嘛,接力赛都出来了,真不愧是教书的,有文化!”
“......”
阎埠贵得意地摇着扇子,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
“这院里啊,以后热闹了。”
嘲笑声肆无忌惮地在院子里飘荡,像长了腿,专门往一大爷家门缝里钻。
..........…
厂里,锻工车间。
二大爷刘海中正迎来他的人生巅峰。
他召集手下几个徒弟,围在铁砧旁边,开个现场“技术研讨会”。
“同志们!”
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唾沫星子喷得老远。
“咱们搞技术的,身体要好,脑子更要好!不能有点风吹草动,就倒下了!”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提得老高,确保车间另一头的人也能听见。
“有些老同志啊,思想包袱太重,受不得一点刺激。这怎么行?厂里的生产任务能等他吗?不能!…”
“所以,咱们年轻人,要主动顶上去!不能让生产链子,在我们这一环断掉!”
矛头直指谁,不言而喻。
几个徒弟赶紧点头哈腰地附和。
“师傅说的是!”
“咱们就听师傅的!师傅高瞻远瞩!”
“.......”
刘海中听着这些奉承,心里舒坦极了。
那感觉,比抡圆十二磅的大锤砸中红铁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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