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的水池边。
秦淮茹正搓着一家人的脏衣服。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她看着许大茂,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出院子,看着刘海中在何雨柱面前摇头摆尾地邀功,看着一大爷易中海那副欲言又止、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就是她曾经倚仗的“一大爷”?
这就是院里说一不二的“二大爷”?
为了重新树立那点可怜的威信,他们不惜拿院里的人开刀,演了一出“秉公执法”的大戏。
可这场戏,何雨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她想起昨晚,棒梗不过是学了一句“何叔叔是榜样”,贾东旭就要动手打孩子,婆婆贾张氏更是指着房门骂出了不堪入耳的话。
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她所谓的靠山,一大爷易中海,在干什么?
他正襟危坐,享受着审判别人的快感,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挽回自己作为“大爷”的面子。
他根本没空,也根本不会去想,他那个“值得托付”的徒弟家里,正因为一点小事闹得鸡飞狗跳。
秦淮茹的手在冰水里停住了,一股寒意从指尖,顺着胳膊,一直钻进心里。
她彻底明白了。
一大爷也好,二大爷也罢,他们关心的,从来都不是别人家的死活,而是他们自己的权力和威望。
他们就像两只守着一小块地盘的老狗,对着任何试图挑战他们地位的人狂吠,却对真正的猛虎视而不见。
而何雨柱,就是那头猛虎。
他根本不屑于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争权夺利,因为他的世界,比这个院子大得多。
秦淮茹搓衣服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手背被粗糙的洗衣板磨得通红,火辣辣地疼。
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这一家人,就像这盆脏水里的衣服,无论怎么搓洗,都带着一股子摆脱不掉的污浊。
而对面何家的窗户,干净,明亮,却永远也照不进她这盆污水里。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她慢慢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
指望这几个大爷?
还不如指望墙头草能长成参天大树。
这日子,想要过好,到底该靠谁?
…………
轧钢厂的大喇叭还没响,四合院里已经锣鼓喧天,提前上演一出大戏。
许大茂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堵在阎家门口。
也不敲门,就拿脚后跟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门槛。
那动静不大,可透着一股子催命的烦躁劲儿,院里早起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探出阎埠贵那张老脸,俩眼泡肿得跟俩核桃似的。
他一看见许大茂,脖子下意识就往回缩。
昨晚那被人拎着后脖颈子顶墙上的窒息感,一下子又蹿了上来。
“走啊,配眼镜去!”
许大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下巴颏冲院门口一扬:“我可没那闲工夫跟你耗一天。”
“我……我这早饭还没下肚呢。”
阎埠贵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吃什么吃!不吃了!”
许大茂一口回绝:“早去早回,耽误了我上班,你担待得起?”
院里倒尿盆、生炉子的街坊们,一瞅见这阵仗,手里的活儿立马都慢了半拍,耳朵竖得比驴都长。
“哟,许放映员,这一大早的是要带三大爷上哪儿发财去啊?”
一个嫂子扯着嗓子,故意问得全院都能听见。
许大茂的脸更黑了,咬着后槽牙不吭声。
阎埠贵那张老脸臊得能滴出血来,恨不得地上立马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
他磨磨蹭蹭地回屋。
在三大妈担忧的眼神里,套了件半旧的蓝布褂子,活像个被押着上刑场的犯人,跟在许大茂屁股后头出了院门。
一个是被迫掏钱的“凶手”。
一个是丢了脸的“受害人”。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胡同里,谁也不搭理谁,那气氛比腊月里的冰坨子还冻人。
到了百货商店的眼镜柜台,阎埠贵那点算计的心思又活泛了。
昨晚上吃了天大的亏。
今天必须得从这副眼镜上把损失找补回来,还得是连本带利!
“同志,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镜框拿出来我瞧瞧。”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努力端起自己小学教师的文化人架子,声音都比平时洪亮了三分。
售货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见他这派头,挺热情地从柜台里拿出好几副。
“大爷,您看这副,玳瑁的,现在最时兴,戴上保管有派头。”
阎埠贵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在鼻梁上比划了一下,又递给旁边的许大茂。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掏钱吧。
许大茂眼皮都没撩一下,伸手指着柜台角落里一副最不起眼的黑框眼镜,问售货员:“那副多少钱?”
“那个啊,两块五,处理的。”
“就它了!”
许大茂当场拍板,斩钉截铁。
“不行!”
阎埠贵一下就急了,差点蹦起来:“我原来那副可是花了三块五的!你这是赔偿!戴这个我看不清黑板!”
许大茂冷笑一声:“看不清黑板你还当什么老师?我看你算盘子倒是看得挺清。凑合戴吧,有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你这是耍无赖!赔偿就得赔个一模一样的!”
阎埠贵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是经过院里全会认定的,一大爷和二大爷都点了头的!”
两人就在柜台前吵吵起来。
一个非要贵的,一个就认准了便宜的。
周围的顾客“呼啦”一下围上来,指指点点,看起热闹。
“你个老东西,还想趁机敲我一笔竹杠是不是?”
许大茂压着火,低声骂道。
“你打碎我的,就得赔个好的!天经地义!”
阎埠贵仗着人多,声音也大了起来,把一大爷二大爷的名头抬出来当挡箭牌。
最后,在售货员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两人各退一步,选了一副四块钱的。
许大茂从兜里往外掏钱的时候,那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几张毛票数了三遍才数清楚,心头跟拿刀子割肉一样疼。
四块钱!
他一个月的津贴才多少?
就这么打了水漂!
这笔账,他死死记在了阎老扣和何雨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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