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你这图纸是真好,讲究!”
龚木匠拿着那几张起了毛边的图纸,眼神里是手艺人见到好东西时的光。
他一根手指点在图纸上。
又搓了搓粗糙的指节,面露难色:“可有几样东西,不是很好搞…”
“就说这白瓷砖,还有这水曲柳的木料,我托了几个老伙计,跑断了腿,木材厂和建材店都说没这东西。”
这话说得实在。
手艺人,靠手艺吃饭,也靠名声吃饭。
包工包料,要是料都寻不来,他这“京城一把尺”的招牌,可就算砸自己手里了。
“料的事,您不用操心。”
何雨柱给他续上热茶,热气氤氲:“您只管把尺寸算好,列个单子给我,东西,我保证原封不动送到您跟前。”
龚木匠捧着茶杯,看着何雨柱笃定的神情,心里头直打鼓。
这口气。
比建材公司的采购科长还大。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
能让厂领导特批友谊商店东西的人,能是凡人吗?
实际上,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次拿友谊商店当大旗,纯粹是为了瞬间镇住院里那帮人。
轧钢厂的关系,能弄到马桶这种稀罕的“尖货”已经顶天。
但大宗的木料、瓷砖,真要走厂里的流程,又慢又扎眼,手续能把人跑死。
他何雨柱,自然是另有门路。
两天后,城北一个不起眼的茶馆后院。
“柱爷!您可算有事儿使唤我了!”
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看见何雨柱,脸上笑开了花。
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此人正是黑市的彪哥。
这几年,靠着何雨柱手指缝里漏下的那点东西,彪哥的摊子越铺越大,手底下都养了几十号能跑腿的兄弟。
何雨柱也不废话,把一张单子拍在桌上:“彪子,看看这个。”
彪哥双手接过单子,嘴里小声念叨着:“白瓷砖……五百块,水曲柳木方……我的乖乖,这量可不小,还有这铜水管、花线……”
他越看眼睛越亮,越看心头越热。
这单子上的东西,搁在四九城的老百姓眼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稀罕货。
可对他这种专走南闯北,路子野的人来说,也就是费点功夫的事。
“柱爷,您这是要修龙宫啊!”
彪哥激动地一拍胸脯,唾沫星子横飞:“您就擎好吧!这些玩意儿,沿海那边多!…”
“我立马派我手底下,最机灵的猴崽子跑一趟,一个礼拜,不,五天!五天之内,保准给您拉到城外头!”
他看何雨柱的眼神,全是崇拜和兴奋。
倒卖物资挣钱,那是生意。
给柱爷办事,这叫情分。
是柱爷看得起他,才把这么露脸的事儿交给他办!
“钱不是问题。”
何雨柱点了点桌面:“我要的东西,一样不能少,货色要顶好的。”
“您就一百个放心!”
彪哥把胸脯拍得山响:“这事儿我要是办砸了,不用您发话,我自个儿把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夜壶!”
……………
接下来的两个月,四合院彻底成了个露天展览馆。
施工是分批来的,先动耳房,改成厨房和卫生间。
没过几天,一辆板车吱吱呀呀地拉着几大箱东西进了院。
龚木匠亲自开箱。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还没来得及伸长脖子,就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
箱子里头,码得整整齐齐,全是雪白锃亮、能照出人影儿的方块。
“我的姥姥,这是啥宝贝?镜子给切成块了?”
院里街坊大妈嘀咕了一句。
“头发长见识短!”
三大爷阎埠贵,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背着手,腆着肚子,一副“全院我最懂”的派头,开始了他的现场教学。
“这叫瓷砖!看见没?跟咱们喝水的高级搪瓷缸子一个料!这是要贴墙上的,防水,还好擦,油污拿抹布一抹就掉!高级着呢!”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工人们,把一片片“白镜子”往厨房墙上贴。
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一个念头:拿搪瓷缸子糊墙,这得糟蹋多少钱?
又过了半个月,彪哥的人终于把那“神仙玩意儿”给运到了。
两个精壮的小伙子,抬着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脚下跟踩着棉花似的。
“让让,都让让!里头是宝贝,金贵着呢,碰坏了谁都赔不起!”
全院的人,连带刚下班的,都伸长脖子,好奇那箱子里到底是什么旷世奇珍。
等龚木匠他们,七手八脚把箱子撬开。
露出里面那个通体雪白、造型古怪的陶瓷大家伙时,整个院子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这……这就是那个……马桶?”
有人哆哆嗦嗦地小声问。
“对喽!”
阎埠贵再次闪亮登场。
他比谁都积极,围着那马桶转了足足三圈,恨不得趴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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