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除夕。
医院这儿人不多,偶尔响起几声病人的呻吟,更衬得周遭格外冷清。
易中海和贾东旭,帮忙把秦淮茹送进急诊室,两人像两根木桩子,杵在门口。
贾张氏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一会儿骂秦淮茹,是不争气的丧门星。
一会儿又求神拜佛,保佑她的大孙子。
过了好半天。
一位戴口罩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我媳妇……我孩子……”
贾东旭一个箭步冲上去,话都说不利索。
“大人和孩子暂时都保住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就是劳累过度,加上情绪激动动了胎气,得住院观察几天,好好静养,千万不能再累着。”
听到这话,三人都松了口气。
贾张氏更是双手合十,对着天花板拜了拜:“谢谢老天爷保佑!我贾家的大孙子没事了!”
医生皱了皱眉,没理会她。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去吧,先把住院费和医药费交一下,一共十五块。”
钱?
贾东旭的脸瞬间垮了,下意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随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他妈。
贾张氏一听要交钱,刚才那股庆幸劲儿立马烟消云散。
她眼珠子一转。
一把抓住,正准备松口气的易中海胳膊,力道跟铁钳似的。
“师傅……”
贾东旭也凑过来,一脸为难。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他想把胳膊抽出来,没抽动,只能板着脸:“看我干什么?这是你媳妇,你当家的不掏钱,谁掏钱?”
“我没钱呀!”
贾东旭脖子一缩,说得理直气壮。
“你!”
易中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易中海,这钱就得你掏!”
贾张氏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指着急诊室的门开始算账:“我问你,我媳妇是在谁家动的胎气?是不是在你家?她是不是给你家准备年夜饭才累着的?”
“你再摸着良心说说,要不是你昨晚上我们家,非要我们家出人出东西凑一起过年,她用得着大着肚子,还去你家当牛做马吗?这归根结底,不就是你的责任!”
易中海被这一连串发问问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婆娘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这种歪理,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你……你这是胡搅蛮缠!”
他气得脸涨通红:“她是在我家干活,可那是给谁干的?那桌年夜饭,没你们贾家的份儿?我这是好心组织大家过年,到头来还成了我的不是?”
“我不管!”
贾张氏耍起赖来:“反正人是在你家出的事,你这个一大爷就得负责!”
“不然传出去,人家说你易中海刻薄,把徒弟媳妇当牲口使唤,连个孕妇都不放过,你这脸,还要不要了?”
贾东旭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虽没胆子开口,心里却觉得他妈说的句句在理。
要不是师傅非要搞什么年夜饭,淮茹怎么会出事?
这沉默,在易中海眼里成了默认。
好嘛。
真是养了个好徒弟!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胸口憋着股火,烧得五脏六腑都疼。
看着蛮不讲理的贾张氏,再看看闷头不吭声的贾东旭。
他心里一片冰凉。
跟这家人不仅讲不了道理,连道德绑架都没用,简直白费唇舌。
医生在旁边等得不耐烦:“还交不交钱了?不交钱我们可办不了住院手续。”
“交!我交!”
易中海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从内兜掏出钱包,数出十五块钱拍在贾东旭手里。
那动作,跟割自己的肉没两样。
贾张氏一看钱到手,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对着易中海露出满意的笑:“就知道一大爷最好。”
易中海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揉着昨晚和今晚都摔疼的屁股,随便找个借口:“行了,既然淮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院里一大摊子事还等着我呢。”
“师傅您慢走。”
贾东旭拿着钱低声说了句。
“东旭,你在这儿陪着你媳妇。”
贾张氏发话:“我跟你师傅一道回去,家里那桌年夜饭,我得给你们俩端点过来,淮茹刚动了胎气,得好好补补。”
易中海一听这话,心里又是一沉,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
回到四合院,易中海家的屋门紧闭。
但能听到里面,一大妈和聋老太说话的声音。
他一瘸一拐走在前面,贾张氏跟在后面。
一推开门。
一大妈正坐在桌边唉声叹气,聋老太端着茶缸小口喝水。
桌上空空如也,饭菜显然还在锅里热着。
“回来了?淮茹怎么样?”
一大妈看见他赶紧站起来,满脸担忧。
“没事了,住院观察几天。”
易中海有气无力地答了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一大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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