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
院里一如既往的平静,被一声熟悉的“滋啦”声打破。
院里的大喇叭再度响起。
街道办王主任,那带着官方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居民同志请注意,各位居民同志请注意!”
“今晚七点,街道办工作人员将到咱们大院,现场组织院调解员的选举工作。”
“请大家吃完晚饭,准时到中院集合,积极参与,行使你们的民主选举权利!”
喇叭声刚落。
整个四合院,瞬间像被投入一颗炸弹,彻底沸腾起来。
晚饭?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有心思吃晚饭!
刘海中家里。
他媳妇刚把一盘炒白菜端上桌,刘海中“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屋里来回急促地踱步。
两只手,紧张得不停地相互搓动。
嘴里念念有词:“来了,来了,这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阎阜贵那边,算盘被他一把推到一旁。
他站在镜子前,反复整理着自己那件半新不旧的中山装衣领。
还破天荒地,让媳妇把压箱底的白衬衫翻出来换上。
相比之下,易中海显得最为镇定。
他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饭,轻轻放下碗筷,对着一脸紧张的媳妇摆了摆手。
示意她别太着急。
然而,他那双比平时眨眼频率明显增多的眼睛,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晚上七点刚过。
街道办的王主任,带着一个手提公文包的年轻随员,准时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王主任!王主任您来啦!”
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中蹿出,正是早已在此望眼欲穿的阎阜贵。
他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
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那副殷勤的模样,活脱脱像个店小二。
“哎呀,王主任,您这么晚还亲自跑一趟,真是太辛苦了,辛苦您啦!”
王主任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阎阜贵却丝毫不在意。
一扭头,冲着自家屋里大声喊道:“解成!解成!死哪儿去了?”
“还不快滚出来,去中院和后院把大伙儿都喊过来开会,告诉他们,王主任亲临指导工作,谁都不许缺席!”
阎解成黑着个脸,极不情愿地从屋里磨蹭出来。
嘴里小声嘟囔着,但还是小跑去传达消息。
阎阜贵刚献完殷勤,中院的易中海就行动起来。
只见他一声不吭,从家里搬出一张擦拭锃亮的八仙桌,稳稳当当摆在院子中央。
接着。
又拿来几条长板凳,为王主任和随员精心安排好座位。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尽显干大事之人的风范和气度。
“王主任,您请坐,您这边请。”
易中海指着上首的位置,态度不卑不亢。
“哎,易中海同志,麻烦你了。”
王主任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思忖起来。
眼瞅着,风头都被阎阜贵和易中海抢去,后院的刘海中着急了。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赶忙跑回家后又跑出来。
一只手提着一个暖水瓶。
另一只手,抓着两个带盖儿的白瓷缸。
“王主任,走了这么远的路,肯定渴了吧?来来来,喝口热水解解渴!”
说着,他迅速拧开瓶塞。
热气腾腾地倒上两杯水,不由分说地就塞到王主任和随员的手里。
那热情劲儿,几乎要把杯子直接按到人家嘴上。
这三位“候选人”的种种丑态,毫无保留地落入何雨柱的眼中。
他搬个小马扎坐在自家门口。
一边悠然地磕着瓜子,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闹剧,心里直犯嘀咕。
在院里连干部都算不上的调解员,实际权力还比不上乡下生产队的队长。
竟然能让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原形毕露,实在是既可笑又可悲。
很快。
在阎解成的大声吆喝下。
院里各家各户的人,纷纷陆续地朝中院聚拢过来。
中院里黑压压的一片,大人小孩挤得满满当当,比平时看露天电影还要热闹几分。
王主任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视一圈。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同志们,街坊们,大家晚上好……”
王主任先是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身边的同事,院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渐渐平息后,王主任双手往下压了压。
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为了贯彻落实上级的指示精神…”
“…我们都清楚,虽然全国已经解放,但社会上仍潜藏着一些敌特分子和坏分子,他们时刻都在暗中搞破坏,严重威胁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然而,我们街道办人手有限,精力也有限,很多工作没办法深入到每一个家庭……”
王主任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一下,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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