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痕带来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墟渊异动,黑袍人现身,凝气境的威胁迫在眉睫。林缝的小院,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林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怎么办?哥,他们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要不…要不我们去找族长,让长老们护送你离开青阳城暂避风头?”
林小婉也满脸忧色,攥紧了衣角:“是啊林缝哥,那些黑袍人太危险了!你的伤还没好…”
就连一向冷峻的冷无痕,眉头也紧锁着,手按在剑柄上,沉声道:“据点传来的消息说,那些黑袍人行踪诡秘,实力强横,且似乎精通隐匿追踪之术。此地…已不安全。”
面对众人的担忧,林缝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坐在轮椅上,目光扫过焦急的林山、担忧的师妹以及凝重的冷无痕,缓缓开口,声音沉稳:“避?能避到哪里去?纳兰家既能找到黑水河对岸,就能找到青阳城,甚至找到林家。躲藏,绝非长久之计。”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况且,他们若真是为我而来,或是为我手中之物而来,那我更不能一走了之,将祸水引向家族。”
“可是哥!你现在…”林山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林缝无法动弹的双腿上,意思不言而喻。
林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让三人莫名心安的自信:“修为尽废,不代表任人宰割。他们若敢来,正好…试试我这些日子的‘成果’。”
成果?林山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带着疑惑。林缝哥/师弟终日待在院中,不是喝药就是静坐,能有什么成果?
林缝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对冷无痕道:“无痕师姐,可否再演练几遍最基础的剑式?慢一些便可。”
冷无痕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走到院子中央。她拔出长剑,摒弃所有华丽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刺、削、撩、格、点…动作舒缓,却每一式都精准无比,蕴含着剑道最根本的发力技巧与气血运转法门。
林缝凝神观看,双眸之中仿佛有微光流转。暴涨的神念高度集中,不仅“看”着剑招,更“洞察”着冷无痕体内气血如何随剑势而动,如何凝聚于一点,如何爆发,如何回收…那四种融入灵魂的符文真意——“固”、“净”、“微”、“心”也随之自发运转。
【固】之真意,让他能清晰把握剑招的稳定结构与力量核心;
【净】之真意,让他能剔除所有冗余动作,直指剑式本质;
【微】之真意,让他能洞察气血最细微的流转与力量变化的每一个节点;
【心】之真意,让他心神空明,更好地理解剑招中蕴含的意志与节奏。
四种真意并非单独作用,而是在【本源洞察】的境界下完美交融,共同解析着最基础的剑道至理。
渐渐地,在林缝的“眼”中,冷无痕的剑不再是一招一式,而是化作了一道道清晰无比的能量流动图谱与发力模型。
“山子,”林缝忽然开口,“取一根结实的木棍给我。”
林山虽疑惑,还是立刻从柴堆里找了一根打磨光滑的硬木棍递过去。
林缝接过木棍,横于膝上,手指轻轻拂过棍身。他闭上双眼,脑海中飞速回闪着冷无痕的剑招,以及那被解析透彻的发力模型。
他无法动用元气,体内仅存的,是那被万年石乳和诸多药物滋养、又被《基础炼神诀》全新境界淬炼过的、质变后的凝练气血,以及…那暴涨的、质变的神念!
“力量…并非只有元气一种形式…”林缝心中明悟,“气血之力,神念之力,乃至…意志之力,皆可为用!”
他尝试调动那凝练的气血,按照洞察来的发力模型运转,同时,将一部分神念高度凝聚,附着于木棍之上!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气血微弱,难以驱动;神念虽强,却无形无质,难以附着于实物。但他凭借【微】之真意对力量的极致掌控,以及【心】之真意的绝对专注,硬是艰难地完成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尝试!
只见他膝上的木棍,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表面甚至泛起一层极其微弱的、肉眼难以察觉的玉白色光泽!那是高度凝练的气血与神念初步结合的迹象!
冷无痕停下了演练,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她能感觉到,林缝手中那根普通的木棍,正在散发出一种极其奇异的气息——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锋锐”与“坚固”之意!这绝非元气波动,而是另一种…更本质的力量体现?
林山和林小婉也屏住了呼吸,虽然他们看不透本质,却能感觉到哥哥/林缝哥身上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突然,院外远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瓦片轻响!似是野猫踩过,但在林缝暴涨的神念感知中,却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一丝刻意压抑的、带着阴冷气息的能量波动!
来了!探路的棋子!
林缝双眼猛地睁开,眸中精光一闪!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右手猛地握住木棍,身体依旧坐在轮椅之上,但整条右臂却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以一种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朝着院墙外某个方向疾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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