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族里的一位长辈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唉,叔公走得太急了。只是可惜了,今年族里有好几家要办喜事,这下怕是都要耽搁了。”
另一位长辈接口道:“是啊,按照咱们这儿的老规矩,家里若是有直系亲属或关系亲近的族人当年参加了丧事,同一年内,是不宜进行提亲、下聘、结婚这类喜庆之事的,说是会冲撞了晦气,不吉利。”
这话像一盆冷水,骤然浇在沈策的心上,让他浑身一僵。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今年,他要去见林砚书的父母,要向她提亲,要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新的阶段。这个念头如此强烈,如同扎根在心底的种子,早已抽出嫩芽,不容任何耽搁。
他并非不敬逝者,叔公的离世,他同样悲痛万分,也愿意尽自己所能,为叔公的丧礼出力。可在他对未来的全部憧憬里,林砚书已然是最核心、最重要的部分,是他想要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幸福。他不想因为任何意外,耽误了他们的婚事,更不想让她失望。
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丧礼的各项事宜陆续展开。沈策穿着黑色的孝服,跟着族人一起,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神情肃穆。忙到中午,稍微得空,他便拉着父母走到一旁,低声说道:“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父母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沈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顾虑和想法说了出来:“叔公的丧礼,我们家自然要全力出面,心意和礼数都不能少。但按照咱们这儿的老规矩,如果我去参加了完整的丧礼,以直系晚辈的身份送葬,今年恐怕就不好去砚书家提亲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我今年必须去见她的父母,必须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砚书在乌斯镇等了我这么久,我不能让她再等了,也不能让她失望。所以,我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请舅妈帮忙,替我们一家送上奠仪和挽联,并且私下跟叔公的家人好好解释一下原因,希望能取得他们的谅解。丧礼上的事,我会尽量帮忙,但送葬这一步,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冲撞了规矩,耽误了我和砚书的婚事。”
说完这番话,沈策的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个决定有些“出格”,在注重传统礼仪的家乡,或许会引来一些闲言碎语。但为了林砚书,为了他们的未来,他愿意承担这些。
父母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们都是守规矩的人,一辈子遵循着家乡的传统习俗,自然明白参加丧礼后避讳喜庆之事的规矩。可他们更理解儿子对那份感情的珍视和急切,更明白儿子这些年在外的不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也适合他的姑娘,他们不想因为老规矩,耽误了儿子的幸福。
母亲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是该这样。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你和砚书的婚事是大事,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耽搁了。叔公在天有灵,也肯定希望晚辈们能幸福美满。”
她看着沈策,眼神温和而坚定:“这是正经理由,只要把话说清楚了,叔公的家人肯定会理解的。你舅妈为人处世周到,嘴巴也会说话,让她去解释,最合适不过了。”
父亲也点了点头,补充道:“奠仪要准备得丰厚一些,代表我们全家的心意。另外,你也要亲自去跟叔公的儿子,也就是你堂伯,好好说一声,态度要诚恳,不能让人家觉得你不懂事。”
得到父母的支持,沈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点头:“我知道了,爸。我现在就去准备奠仪,等会儿就去找堂伯道歉解释。”
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家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现金,又去镇上的礼品店,买了上好的烟酒和茶叶,装在一个精致的礼盒里。这些东西,既是奠仪,也是他的一份歉意。
随后,他提着礼盒,来到堂伯家中。堂伯正坐在院子里,眼神疲惫,脸上满是悲伤。沈策走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堂伯,节哀顺变。叔公走了,我们都很悲痛。”
堂伯抬起头,看到是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坐吧。这些天,辛苦你了,跟着忙前忙后。”
沈策在他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堂伯,今天来,除了给叔公送奠仪,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好好道歉解释一下。”
他将自己今年计划去林砚书家提亲的事说了出来,也提到了家乡的传统习俗,以及自己不想因为参加丧礼而耽误婚事的顾虑。“堂伯,我真的很想送叔公最后一程,也很想为叔公的丧礼多尽一份力。可我和砚书的婚事,已经拖了很久了,我不想再让她等下去。所以,我想请你谅解,送葬那天,我就不参加了。”
沈策的语气无比诚恳,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期盼:“这不是我不敬重叔公,更不是我不懂规矩。只是我和砚书的感情,真的很不容易,我不想因为任何意外而错过她。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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