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工部的车队就驶进了唐通的军营。
车马轱辘碾过泥泞的土路,发出吱呀声响。
掀开帆布,崭新的铠甲泛着冷光,精铁长刀的刀刃在晨光中闪着寒芒,硬弓和利箭整齐码放,散发着淡淡的铁腥味。
“新装备来了!真的来了!”
兵士们欢呼着围上来,眼神里满是热切。
唐通站在高台上,看着兵士们排队领取装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一名年轻兵士颤抖着穿上新铠甲,抬手摸了摸胸前的护心镜,冰凉的触感让他激动得眼眶发红。
他拿起一把长刀,挥了挥,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呼啸声,比他之前那把豁口短刀锋利太多。
“弟兄们,穿戴整齐,即刻开拔!”
唐通高声下令,“陛下在黄村集结勤王兵马,我们要去与其他部队汇合,共守京城!”
“遵令!”
兵士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带着前所未有的底气。
队伍整齐列队,新铠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刀枪林立,气势与昨日判若两人。
唐通翻身上马,拔出太祖亲军剑,高声道:“出发!”
两千多名兵士紧随其后,步伐整齐,朝着黄村方向进发。
黄村位于京城西南,是勤王兵马的集结地。
唐通的部队抵达时,已有几支军队驻扎在此。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皱紧了眉头。
帐篷杂乱无章地搭在荒地上,有的兵士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有的聚在一起赌钱,还有的拿着劣质酒坛,醉醺醺地胡言乱语。
他们的铠甲大多破旧,武器也参差不齐,与唐通麾下兵士的崭新装备形成鲜明对比。
“唐将军来了!”
一名亲兵跑过来通报,英国公张世泽正站在中军大帐外,脸色凝重。
唐通翻身下马,快步上前:“张大人,其他勤王部队都到了?”
张世泽叹了口气:“来了大半,可一个个散漫得很,根本不成体统。”
他指了指不远处赌钱的兵士:“你看,这哪像打仗的样子?我几次约束,都没人听。”
唐通心中一沉,难怪陛下要在黄村点兵,这样的军纪,如何能抵挡流贼和清军?
“还有三位将军没到,说是路途受阻,要午时才能到。”
张世泽补充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他虽是勋贵领袖,手握集结兵权,却难以服众 —— 明末军制崩坏,各地将领各自为政,早已不把朝廷军令放在眼里。
临近午时,朱由检的仪仗队抵达黄村。
明黄色的龙旗在风中飘扬,锦衣卫缇骑分列两侧,气势威严。
朱由检下了龙辇,看到营中混乱景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张世泽!”
朱由检的声音带着寒意,“这就是你集结的勤王兵马?”
张世泽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已尽力约束,只是……”
“只是他们目无军纪,目无朝廷!”
朱由检打断他,目光扫过那些散漫的兵士,最终落在中军大帐前的将领队列上。
“朕让你巳时集结,现在已过午时,还有三位将领何在?”
张世泽额头冒汗:“回陛下,陆九、王怀、李三三位将军称路途遇袭,稍有耽搁,现已在途中。”
朱由检冷笑一声:“遇袭?朕看是醉卧温柔乡,忘了军情吧!”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三匹战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将领衣衫不整,铠甲歪斜,正是陆九、王怀、李三。
他们翻身下马,带着酒气,慢悠悠走到朱由检面前,敷衍地跪倒:“臣等参见陛下,路上遇小股流贼,耽搁了时辰,还望陛下恕罪。”
朱由检盯着他们,眼神锐利如刀:“遇贼?你们身上的酒气,三里地外都能闻到,哪有半分遇袭的样子?”
陆九心中一慌,却依旧嘴硬:“陛下明鉴,臣等确实遇贼,只是贼寇不堪一击,解决后与众弟兄喝了几杯庆功酒,才来晚了。”
“庆功酒?”
朱由检猛地提高声音,“京城危在旦夕,居庸关、宁武关激战正酣,百姓流离失所,你们还有心思喝庆功酒?”
他转身对身后的锦衣卫缇骑道:“拿下!”
缇骑们立刻上前,将陆九三人死死按住。
陆九挣扎着:“陛下!臣等无罪!不过是来晚了些许,为何要抓我们?”
“无罪?”
朱由检的声音冰冷刺骨,“军令如山,延误军机者,斩!你等视军令如无物,视大明安危如儿戏,这就是死罪!”
张世泽连忙求情:“陛下,正值用人之际,不如饶他们一次,让他们戴罪立功?”
“饶他们?”
朱由检看向张世泽,语气中满是失望,“当初李建泰不战而逃,京营溃散,就是因为军纪不明,责罚不严!今日若不严惩,日后谁还会把朕的军令放在眼里?”
唐通站在队列中,心中五味杂陈。
他看得出,陆九三人确实该死,但朱由检此刻斩杀将领,也怕寒了其他将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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