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平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同门师兄,只见他头发散乱如枯草,沾满尘土与汗水,原本还算周正的脸上泪痕交错,嘴唇干裂起皮,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控诉着张凝华的“暴行”。
“弹……弹啊!那妖女就这么弹了我两个时辰!”赵志敬捂着小腹,浑身抽搐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牵动了某处剧痛,额头青筋直跳,“我问她要我说什么,她偏不说,就逼着我自己想!想不出来就弹,一下又一下,钻心刺骨的疼啊!”
尹志平强忍着嘴角的抽搐,走上前俯身查看。赵志敬衣衫凌乱,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可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却不似作假,尤其是眼神里的绝望,像是经历了世间最可怕的酷刑。
诸葛长风站在一旁,羽扇停在胸前,平日里智珠在握的脸上满是匪夷所思,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刑罚不计其数,刀割火烤、鞭抽绳勒皆是寻常,却从未听闻过这般奇特又阴毒的折磨方式。
“赵道长当真是硬气,”诸葛长风缓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佩服,“被这般严刑拷打两个时辰,竟能做到守口如瓶,这份定力,某自愧不如。”
他羽扇轻摇,目光扫过赵志敬狼狈模样,心中暗忖:张凝华行事虽诡,却非无理取闹之人,定是问了关键要事,只是赵道长嘴严,故作懵懂不知罢了。这般能忍,倒真不负全真教的名头。
赵志敬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想辩解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招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因为对方没说问什么,才被折磨了两个时辰吧?
这要是传出去,他赵志敬在江湖上还有何颜面立足?只能硬着头皮哼了一声,咬牙道:“那妖女手段阴毒,我赵志敬岂会向她屈服!全真教的骨气,可不是她能撼动的!”
尹志平心中早已明镜似的,前日赵志敬为了逼问张凝华消息,竟想出用蜂蜜涂在她脚心,再引山羊舔舐的阴招。当时张凝华被折磨的眼泪都流干了,却偏偏动弹不得,那份屈辱与痛苦,尹志平至今记忆犹新。如今张凝华这般报复,显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这报复的方式,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师兄,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回郭府。”尹志平不再多言,转过身背对赵志敬,沉声道,“上来吧,我背你走。”
赵志敬此刻哪还有半分平日的飞扬跋扈,只觉得下身那处的痛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他咬着牙,忍着羞耻,狼狈地爬上尹志平的脊背,双手死死搂住对方的脖颈,脸颊贴在尹志平纤尘不染的月白道袍上,汗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一片布料。
“哼,要不是你武功不济,被人掳走,我们今日早已踏上回终南山的路了。”尹志平感受着背上沉甸甸的重量,心中难掩一丝无奈。他运起先天功,内力自丹田流转至四肢百骸,脚步顿时变得稳健有力。即便背上驮着一个成年人,行走起来依旧身形挺拔,不见丝毫摇晃。
诸葛长风跟在一旁,羽扇轻轻摇曳,目光时不时落在赵志敬身上,他不知道赵志敬对张凝华用刑,朱子柳也加以隐瞒,所以实在想不通,张凝华既然是为了谈判而来,为何要对赵志敬施以如此刑罚?
要知道真正打伤并且抓住张凝华的是诸葛长风,当日若非他借着地形之便出手偷袭,凭张凝华的武功,未必会落入他们手中。按说真要寻仇或是逼问,张凝华该将矛头对准他才是,为何偏偏揪着赵志敬不放,还用这般古怪刑罚?这其中的蹊跷,让向来善于谋算的诸葛长风也摸不着头脑。
“尹道长,你说张凝华此举,究竟是何用意?”诸葛长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既放了赵道长,又约我们三日后详谈合作之事,显然是有意缓和关系,可为何又要对赵道长下此狠手?”
尹志平脚步微顿,淡淡道:“或许是私人恩怨吧。前日我等与张凝华交手,师兄曾用阴招折辱过她,想来她此番是为了报复。”他并未细说赵志敬用蜂蜜和山羊折磨张凝华的细节,毕竟此事太过不雅,传出去对全真教的名声也有损。
诸葛长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羽扇轻叩掌心:“原来如此。只是这般报复方式,倒也真是别出心裁。不过赵道长能守住底线,未曾吐露半分消息,也算是难得。”
赵志敬趴在尹志平背上,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别提多憋屈了。他哪里是守住底线,分明是无从招供!可这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闷哼一声,将脸埋得更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路上,赵志敬起初还忍不住哼哼唧唧,痛得浑身发抖,后来许是痛劲稍缓,又或是太过疲惫,竟在尹志平的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旧紧紧皱着,嘴唇还在无意识地抽搐,显然那两个时辰的折磨,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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