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一个筋斗云赶回五庄观,落地时带起一阵疾风。他顾不得歇息,径直找到正在后院查看灵根情况的镇元子。
“老官儿!俺回来了!”悟空声音急切,但眼神却比离去时清明了许多。
镇元子正俯身观察着人参果树上那稀疏却顽强的嫩芽,闻声回头,见悟空独自归来,身上并无携带任何灵药仙草,眉头微蹙:“仙方何在?”
悟空将他前往方寸山,拜见菩提祖师,以及祖师所言“乾坤本源气”与“规则梳理之法”一一道来,只是略去了自己师承的具体名号。
“……祖师言道,那‘乾坤本源气’或就在你这万寿山地脉深处孕育。而‘规则梳理之法’……”悟空目光转向一旁静室内仍在调息的顾青,“恐怕应在此子身上。”
镇元子听完,面色变幻不定。他身为地仙之祖,与万寿山地脉相连,自然知晓地脉深处确实蕴藏着极其精纯的先天本源之气,那是维系此山灵秀、乃至人参果树生长的根本之一。
但抽取此气,非同小可!如同抽取人之精血,一个不慎,轻则灵脉受损,山峦失色,重则地气紊乱,引发不可测的灾劫。
更重要的是,祖师提及的“会暂时削弱地脉防护,易引那潜藏的‘混乱’异动”,正是他最为忌惮之事!
“不可!”镇元子断然否决,“地脉本源乃万寿山根基,岂能轻动?况且那混乱本源虎视眈眈,若趁机动摇地脉,后果不堪设想!”
悟空急道:“可不如此,你这宝树如何能彻底复原?难道就看着它这般半死不活?祖师说了,唯有此法,或可使其涅盘重生,更胜往昔!”
“更胜往昔?”镇元子眼神微动,但依旧犹豫,“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青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沉静,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争论。
“大仙,孙长老。”顾青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坚定,“若那‘乾坤本源气’真能修复灵根根本,而小子之力又可引导梳理,或可一试。”
他顿了顿,感受着识海中那缕与之前有所不同、似乎更加凝练、且与脚下地脉隐隐产生了一丝共鸣的秩序灵光,继续道:
“至于那混乱本源……经上次交锋,小子对其气息已有辨识。或许……可在抽取本源之气时,由小子以微力布下一层‘秩序屏障’,专注于隔绝其感知与侵入,虽不能持久,但或可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这是他醒来后调息时,结合自身变化与对地脉的模糊感应,隐约得出的想法。
他的秩序之力,似乎对那混乱本源有着特殊的针对性。
镇元子看向顾青,目光锐利:“你可知其中风险?若那本源趁机爆发,首当其冲的便是你!”
顾青坦然道:“小子自知能力微末,但灵根复苏关乎此地生灵,更似乎……与小子冥冥中的某种感应相关。若能力所及,不敢惜身。”
他这话半是真心,半是因那越来越清晰的、指引他向西、并在此地停留的莫名宿命感。
悟空也在一旁帮腔:“老官儿,婆婆妈妈作甚!有俺老孙在此,还有你这地仙之祖坐镇,再加上这书生奇能,三方合力,还怕镇不住那藏头露尾的玩意儿?再迟疑下去,你这树可真没救了!”
镇元子看着眼前一人一猴,又望向那亟待拯救的灵根,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对灵根彻底复原的渴望,以及对菩提祖师指引的信赖占据了上风。
他重重一跺脚:“罢了!便依你等!但需得依我安排,不可有半分差池!”
计议已定,镇元子立刻着手准备。他先在人参果树周围布下重重禁制,调动残余的阵法之力护住灵根新芽。
随后,他选定后园一处灵气节点,此地乃地脉交汇之处,亦是上次混乱本源试图侵染的主要通道附近——风险最大,但也是汲取本源气最直接的位置。
“猴头,”镇元子神色肃穆地对悟空道,“我传你一道‘引灵诀’,可引导地脉本源之气缓慢渗出。
你需谨守心神,操控入微,不可贪多求快,一旦我感觉有异,或顾小友发出信号,你需立刻停止!”
悟空难得认真地点头:“晓得!”
镇元子又对顾青道:“小友,你便坐于此节点之上。待本源气被引出,你需即刻以其为‘材’,以你之力为‘引’,梳理引导其融入灵根残存脉络。
同时,分神警戒地脉深处,一旦察觉那混乱气息异动,立刻以秩序之力屏障阻隔!记住,你的屏障只需争取一瞬,为我与猴头反应即可,万不可与之硬拼!”
顾青深吸一口气,在节点处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开始!”镇元子低喝一声,双手按在地面,周身道袍无风自动,浩瀚法力注入地脉,既是为了稳定地脉,也是为了掩护悟空的动作。
悟空依照口诀,运转法力,小心翼翼地将一缕神念探入地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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