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道人败走,秩序之光于西岐上空久久不散,映照得这座历经磨难的城池宛如神土。
姜子牙虽气息内敛,面色依旧带着几分重塑道体后的虚弱,但那双深邃如规则之海的眼眸,以及周身那无形中流转、令万物归序的威严,已让所有见到他的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视。
他并未急于再次闭关,而是在姬昌与群臣的恳请下,于丞相府正厅,首次以全新的姿态,主持西岐军政要务。
他言语不多,条理却异常清晰,往往能一针见血指出积弊所在,所下达的指令,更是隐隐与西岐的山水地脉、人心气运相合,仿佛他的一言一行,本身就在梳理、强化着这片土地的秩序。
短短数日,西岐内外政令畅通,因连番大战而略显滞涩的政务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甚至比以往更加井然有序。
边境叛乱在南宫适的强力镇压与姜子牙新政(减免部分过于急迫的税赋,明确赏罚,引导流民归田)的安抚下,已基本平息。一股蓬勃的、充满希望的生机,在西岐大地上升腾。
这一日,姜子牙正与姬昌、散宜生等人商议进一步推广教化、完善《刑德》律令细则之事,忽闻天际仙音袅袅,祥云阵阵。
一道清冽纯粹的玉清仙光,自昆仑山方向破空而来,无视西岐护城大阵,径直落入丞相府中,化作一卷紫气缭绕的玉虚法旨,悬浮于姜子牙面前。
厅内众人皆是一惊,随即肃然。玉虚宫法旨,代表的是道祖之下,玄门正统的最高意志!
姜子牙面色平静,整理衣冠,对着法旨躬身一礼,这才双手接过。神念沉入,法旨内容了然于心。
法旨之中,元始天尊首先肯定了姜子牙于西岐立道、抗拒魔邪之功,赞其“明悟秩序,护持正道,殊为难得”。
随即,法旨言明,成汤气数已尽,凤鸣岐山,周室当代商而立,此乃天命所归,亦是封神大劫之关键转折。
命姜子牙即刻于西岐筑金台,择吉日拜将,正式竖起“周”字大旗,昭告天下,承天命以伐无道!
同时,法旨亦提及,已令玉虚门下弟子,酌情下山,助周伐纣,完此杀劫。
法旨的最后,却是一段略显晦涩,却意味深长的话语:“秩序之道,虽另辟蹊径,然亦需根基稳固,方可行远。伐纣之功,乃积攒气运,印证大道之良机,汝当好自为之,莫负机缘,亦莫负……洪荒众生之望。”
姜子牙缓缓收起法旨,眼中规则符文一闪而逝。他明白,这法旨既是师门命令,也是一种认可与考验。
拜将伐纣,不仅仅是军事行动,更是将“秩序”理念推向整个洪荒,与旧有“天命”彻底碰撞的开始。
师尊所言“莫负洪荒众生之望”,更是点明,此道之成败,关乎深远。
“尚父,法旨何意?”姬昌见姜子牙神色凝重,不由问道。
姜子牙将法旨内容简要说于众人。听闻“凤鸣岐山,周室当兴”,姬昌浑身一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这不是他个人的野心,而是感受到了一种沉甸甸的天命与责任!群臣亦是激动不已,他们追随西伯侯,所盼的不正是这一天吗?
“筑金台,拜大将!承天命,伐无道!”南宫适第一个激动地吼道。
“此乃西岐……不,是大周崛起之始!”散宜生亦是老泪纵横。
姜子牙压下心中因法旨最后话语而引起的波澜,沉声道:“君侯,诸位,此乃天命,亦是我等践行理念之机。拜将伐纣,非为一家一姓之私利,乃为终结暴政,重整乾坤,立万世之秩序!望诸位同心协力,共襄盛举!”
“谨遵丞相(尚父)之命!”众人齐声应诺,士气高昂。
筑台拜将之事,立刻成为西岐头等大事。姬昌亲自选定岐山之前一处开阔平坦、风水上佳之地为金台基址,动用大量人力物力,日夜赶工。
西岐军民闻知此事,无不欢欣鼓舞,干劲十足,仿佛要将之前所受的所有屈辱与压抑,都倾注到这象征着希望与未来的金台之上。
与此同时,玉虚法旨的内容,也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洪荒。
朝歌方面,纣王与妲己惊怒交加,一面加紧镇压国内不稳因素,一面催促申公豹再寻“奇人异士”对抗西岐。
申公豹接连受挫,已然有些黔驴技穷,只得硬着头皮,将希望寄托于那些更加隐世、或者更加疯狂的存在,甚至开始暗中接触一些对“秩序”理念感到威胁的太古遗族。
碧游宫内,通天教主得知元始天尊正式支持西岐拜将,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言,但其座下不少弟子,尤其是那些性情火爆、与阐教素有嫌隙者,如罗宣、吕岳之流,已然摩拳擦掌,准备下山与西岐、与那所谓的“秩序”碰上一碰。
西方灵山,接引与准提相视一笑。“机缘已至。”准提道人手持七宝妙树,轻轻一刷,“西岐拜将,正是我西方广渡有缘,传播妙法之时。那秩序之道,或可与我西方教义,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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