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那张小脸随着说话轻轻晃动，他望着望着，唇角就自己跑上了月亮。
通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贝薇薇才依依不舍挂断——今天何烁连台手术，该让他早点休息的。
她不知道的是，当贝妈妈端着果盘走到房门口时，听见了满屋子的悄悄话。
贝妈妈没惊动女儿，却按不住好奇心，贴着门缝当了回临时听众。贝爸爸见状也凑过来，刚把耳朵贴上木门——
这就聊完了？贝爸爸指着紧闭的房门，俩孩子说什么呢？
贝妈妈一把捂住丈夫的嘴，果盘都不要了，拽着人就往主卧溜，咱家墙比纸还薄，你这一嗓子全楼都听见了。
要是让闺女知道他们 ** ，多伤孩子自尊。
刚才是谁贴着门听墙根来着？贝爸爸委屈巴巴——他过来时只赶上挂电话的忙音。
贝妈妈瞪过去：我那是送水果不小心听见的！当妈的不该关心闺女吗？
好好好，贝爸爸搓着手，听到什么了？快说说。
此刻老父亲最惦记的，就是那头拱了自家水灵白菜的猪崽子。那小子可别带坏薇薇。
贝妈妈咬了口苹果：净聊些鸡毛蒜皮。
只听得到薇薇的声音，不过话题挺正经的。
当丈母娘的总自带滤镜。虽说没见过何烁本人，但照片上的小伙挺精神。从女儿平日的念叨里，也能拼出个踏实可靠的轮廓。这么想着，果核落进垃圾桶，的一声轻响。
贝妈用胳膊肘碰了碰丈夫：要不让薇薇带那男孩来家里吃个饭？她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贝爸皱着眉头，生怕那个叫何烁的小伙子品行不端，把自家闺女带歪了。
老两口心里都清楚，只有亲眼见见真人，才能摸清这小伙子的底细。这样才好判断，薇薇跟他处对象到底靠不靠谱。
可贝妈另有打算。
现在的年轻人精着呢，谁还没点识人的眼光？她摆摆手，再说了，都是男方主动上门见家长，哪有女方家长急着见女婿的？不成体统。
这位开明的母亲认为，孩子大了就该放手。有些跟头，非得自己摔过才长记性。
要是把闺女护得太紧，将来踏入社会遇到感情挫折，那点儿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够用？
贝爸琢磨着老伴的话，试探道：要不...咱们暗示薇薇带人回来？
要说你说！贝妈扭过头，其实她心里也痒痒的——当妈的哪能不好奇未来女婿什么样？
老两口为这事愁得直叹气。
贝爸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女儿开口，家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偏偏贝薇薇是个粗线条，完全没察觉父母的心思。
翌日正午。
何烁刚扒完盒饭，手机就响了。
院长要见你。何建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在院长办公室了。
院长？何烁筷子差点掉地上。他一个急诊科实习生，平时连院长办公室朝哪开都不知道。
除非......
潘贵雨上午来闹过了。何建华语气里透着无奈，说你用房似锦的黑钱买了车。
什么？何烁气笑了，她那点钱够买我车轱辘吗？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潘贵雨穿着孝服在急诊科哭丧，正好被院长撞见。现在人在办公室，你赶紧过来对质。
何建华挂断电话时还在摇头。他早上查房才听说，那泼妇天没亮就堵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举着牌子要举报何烁受贿。
章院长办公室内，何烁轻叩门扉。
请进。发话的是体态丰腴的章院长，正是《急诊室故事》里那位熟悉的领导。
何烁向院长和何建华主任点头致意，目光扫过端坐在沙发上的潘贵雨。对方正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章院长，我的诉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潘贵雨拍着沙发扶手，今天要是拿不回我闺女被黑的钱，再赔上精神损失费，我就连你们医院一起告上法庭！
精神损失费？ ** ？何烁眉头紧蹙，请出示相关证据。
潘贵雨当然拿不出凭据。她不过是想借题发挥，逼医院破财消灾。
哼！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把我闺女叫来，我们母女能闹成这样？她突然指着何烁，昨天我可看见你开车出去的！我闺女为了救那个老不死的，肯定没少给你塞钱！
何建华实在听不下去：这位家属，说话要负责任。您和女儿的矛盾众人皆知，何必牵连医护人员？若指控我们受贿，请拿出真凭实据，否则我们将保留法律追诉权。
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潘贵雨气急败坏地跺脚，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闹得你们医院鸡犬不宁！
她摆出副无赖嘴脸，让章院长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样，何医生你们先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明。章院长揉着额角说道。先前只听患者家属单方面说辞，显然有失偏颇。
潘贵雨话里话外都在诋毁医生这个职业，这让章院长心里很不痛快。
何建华示意何烁坐下，自己则详细叙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一讲就是半个钟头，章院长总算弄清了事情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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