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如火如荼地进行,苦楝以“朱玉”之名,凭借那凌厉无匹、迥异于江南武学的惨烈刀意,一路高歌猛进,竟无人能挡其三刀之威。
他的名声迅速传开,从最初的质疑与轻视,变成了如今的忌惮与热议。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朱家三少”,绝非池中之物。
下一轮,他的对手是素有“玉面剑”之称的白无瑕。
白无瑕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袭白衣,手持镶玉宝剑,面容俊朗,只是眼神深处,比往日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阴鸷。
“盐商白家,属白无瑕之剑最阴狠。”
“白无瑕,今日好像比以往都要认真了许多……”
“那可不嘛…这可是朱家三少啊……我看今日这小子要栽跟头了。”
“你说谁栽跟头呢?”
“还能是谁?花里胡哨在朱玉面前有用吗?”
“哼!若是白无瑕就不好说了……”
……
他站在苦楝对面,拱手行礼,笑容温和:“朱玉兄,刀法惊人,白某佩服。还请手下留情。”
苦楝能感觉到对方笑容下的虚假,但他只是平静还礼:“白兄,请。”
锣声响起!
白无瑕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剑势展开,如同江南烟雨,绵密细腻,剑光点点,虚实难辨,瞬间便将苦楝笼罩其中。他的剑路走的正是灵巧诡谲一路,专攻关节、穴道,试图以巧破力,寻找苦楝刀法中的破绽。
苦楝凝神应对,铁刀挥洒,刀意凝聚,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将袭来的剑光纷纷迫开。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以拙破巧,虽无精妙变化,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竟让白无瑕精妙的剑法有些无处着力之感。
两人刀来剑往,转眼过了十余招。表面上看似平分秋色,但苦楝渐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白无瑕的剑招看似依旧华丽,但其中几式似乎总有意无意地引他向某个角度出刀,仿佛在布置一个陷阱。
终于,在一次看似寻常的交锋中,苦楝一刀荡开白无瑕的正面直刺,按照常理,白无瑕应该后撤或变招。然而,白无瑕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他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刁钻的角度猛地一翻,剑尖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绕过刀锋,直刺苦楝持刀的右手手腕!这一剑,角度阴毒,速度奇快,且蕴含着一股暗劲,分明是要废掉苦楝的手筋!
“!”
“卑鄙!”台下有眼尖之人忍不住惊呼。
苦楝心头一凛,他虽有所警惕,但这一剑来得太过突兀刁钻,仓促间已是难以完全避开!
阴险!借着我不敢大打出手,居然如此激进……
他显然是知道苦楝不会下杀手,于是这一剑不顾自身安危地就冲上来,目标就是挑断苦楝的手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人察觉的月华之力,如同无形的丝线,后发先至,精准地缠绕在白无瑕的剑尖之上,使其出现了微不可查的一滞!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滞!
苦楝的战斗本能被激发到极致,他强行拧转手腕,铁刀由劈变格,“铛”的一声险之又险地架开了这阴毒的一剑!剑尖擦着他的手背掠过,划破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但终究未能伤及筋脉。
白无瑕脸色一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完全没料到自己的必中之击竟然会失手!他下意识地看向朱家雅阁的方向,却只看到晃动的珠帘。
苦楝趁着他心神微乱的刹那,眼中寒光暴涨!胸中那股被暗算的怒火,与“当诛”的刀意瞬间融合!
“斩!”
他一声低吼,不再留手,铁刀携着滔天的怒意与决绝,化作一道更加凝练、更加迅猛的寒光,直劈白无瑕中门!这一刀,比之前任何一刀都要快,都要狠!
白无瑕仓促举剑格挡!
“锵——咔嚓!”
精钢打造的宝剑,竟被这含怒一刀生生斩断!刀势未尽,重重拍在白无瑕的胸口!
“噗!”
白无瑕如遭重锤,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之下,昏死过去。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谁也没想到,看似占据上风、剑法精妙的“玉面剑”白无瑕,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损的招数,更没想到会在偷袭失败后,被“朱玉”一刀干脆利落地击败!
苦楝站在台上,胸口微微起伏,手背的血痕隐隐作痛。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台下昏迷的白无瑕,又瞥向裘刚所在的方向,心中已然明了。这背后,定然是裘刚搞的鬼!
只是,白无瑕这小子好像受了什么干扰,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难道是……主公?
苦楝望向朱家阁楼,他凭借“万物通感”之能,确认了月华细丝的存在,同时也确认了刚才就是公主出手了……
…………
是夜,月黑风高。
苦楝正在房中调息,梳理今日战斗所得,并处理手背的伤口。窗棂微动,一道窈窕的身影如同月下精灵般悄然潜入,正是妖族公主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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