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喙岩”上,狂风裹挟着冰粒,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子,刮在脸上生疼。林风和夏冰固定好绳索后,立刻开始清理岩架上厚厚的积雪,寻找可以搭建临时庇护所的地方。岩架比从下方看起来要宽敞一些,靠近岩壁的部分有几处凹陷,可以稍作遮挡。
下方,血狼率先开始攀登。他虽然体型魁梧,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灵活,依靠着强大的臂力和林风他们设置的保护绳,虽然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稳扎稳打。扳手紧随其后,他用独臂配合双腿和腰腹力量,动作看起来有些惊险,却异常坚定,偶尔需要血狼在上方拉一把,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求助的声音。
苏婉清、楚月和小雅是最后一批。苏婉清将小雅用布带牢牢绑在自己背上,楚月在前面引路,指导她们落脚点。攀登对于她们来说是最大的考验。苏婉清脸色苍白,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她咬紧牙关,一步步向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掉下去,不能成为林风的负担。小雅乖巧地趴在她背上,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布娃娃被她塞在和苏婉清背部之间,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当所有人都成功登上“鹰喙岩”时,几乎都虚脱般地瘫坐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娘的……这风……真够劲儿……”血狼靠着岩壁,抹了把脸,手上全是冰渣。
扳手沉默地检查着绳索和装备,确保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不会出问题。
苏婉清第一时间解下小雅,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又拿出皮囊,喂她喝了一小口温热的生命泉水。小雅虽然有些害怕,但状态还好,只是小脸冻得通红。
楚月则迅速拿出设备,检测环境。“温度还在持续下降,风速平均达到七级,阵风九级!空气中的水汽正在快速凝结,很可能会有暴风雪!”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在如此暴露的岩架上遭遇暴风雪,无疑是致命的。
“必须立刻建立庇护所!”林风当机立断,“利用岩壁的凹陷,用积雪砌挡风墙!”
没有时间休息,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血狼和扳手负责用冰镐和砍刀切割坚硬的积雪块,林风和夏冰则负责垒砌。苏婉清和楚月带着小雅,将积雪块传递过去,并收集散落的碎石加固。
风雪越来越大,能见度迅速降低。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砌墙的工作异常艰难,刚垒好的雪墙很快就被狂风吹得松动,需要不断加固。每个人的手都冻得僵硬麻木,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霜。
在这个过程中,团队的合作显得至关重要。血狼和扳手这两个硬汉成了主要劳力,林风和夏冰则凭借精准的判断和力量,将雪墙垒砌得尽可能坚固。苏婉清虽然力量最弱,但她细心地将积雪块之间的缝隙用碎雪填满,减少透风。楚月则利用她对结构的理解,指导着如何搭建更稳定的支撑。
小雅也没有闲着,她抱着布娃娃,坐在相对背风的地方,用稚嫩的声音给大家加油鼓劲:“林风哥哥加油!夏冰姐姐加油!大家加油!”她那纯净的声音,在这狂风暴雪中,如同一道微弱的暖流,激励着每个人。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奋战,一个简陋但相对坚固的半圆形雪屋终于依托着岩壁凹陷搭建完成。雪屋内部空间不大,仅能容纳几人蜷缩着坐下,但足以隔绝外面致命的寒风。
众人挤进狭小的雪屋,顿时感觉如同从地狱回到了人间。虽然依旧寒冷,但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已经好了太多。
苏婉清立刻拿出之前收集的、耐燃的苔藓和少量干柴,在雪屋中央小心地生起了一小堆篝火。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黑暗和部分寒意,也带来了宝贵的光明。
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带着庆幸的脸庞。血狼搓着几乎冻僵的手,靠近火堆,舒服地叹了口气。扳手默默地将大家的水囊放在火边烘烤,让里面的冰融化。楚月则抓紧时间检查设备,记录着暴风雪的数据。
苏婉清将烤热的水先递给小雅,然后又分给其他人。当她将水囊递给夏冰时,注意到夏冰的手背上有几道被冰棱划破的血痕,已经冻得发紫。
“夏冰姐,你的手……”苏婉清轻呼一声,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用“新生之叶”粉末调制的简易伤药。
夏冰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但看到苏婉清眼中真诚的关切,动作顿住了。“小伤,没事。”
“伤口冻伤了不及时处理会恶化的。”苏婉清不由分说,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手,仔细地涂抹药膏。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温暖的指尖触碰到夏冰冰凉的皮肤。
夏冰身体微微僵硬,看着苏婉清低垂的睫毛和认真的神情,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不适,有抗拒,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被人细心关怀的陌生暖意。她没有再拒绝,任由苏婉清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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